她口中的“我的剑”，自然是指那把正缩在她脚边装死的归昭。
陆清让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悸动，冷声道：“那是我的剑。”
“现在是我的了。”楼昭上前一步，赤足踩在归昭剑身上，挑衅地看着他，“归昭，你说是不是？”
那把名为归昭的长剑，在她脚下竟真的发出了一声欢快的剑鸣，剑身还配合地拱了拱，像是在蹭她的脚。
陆清让：“……”
他从未见过如此没有节操的剑。
“既已认主，那便拿回来。”陆清让不再多言，手中长剑一扬，一道凛冽的剑气直逼楼昭面门。
这一剑，快如闪电，带着斩妖除魔的决绝。
若是普通的狐妖，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但楼昭是谁？她是凌霄剑宗太上长老和青丘帝后的女儿。
面对这凌厉的一剑，楼昭不仅没有躲，反而迎着剑气走了上去。
她甚至没有祭出法宝，只是轻轻抬起一只手，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粉色妖力，看似轻柔地一点。
“砰！”
两股力量相撞。
陆清让只觉得一股柔中带刚的巨力袭来，他身形猛地一震，竟被震得后退了三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她比他强。
强很多。
楼昭拍了拍手，像是拍掉了什么灰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桃花眼中满是戏谑：“无情道？修为不错，可惜，心不静。”
陆清让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她。
此时的楼昭，在他眼中仿佛化作了这世间唯一的色彩。
她的嚣张，她的慵懒，她的强大，都在一点点瓦解他多年的道心。
“你叫什么名字？”陆清让问。
“楼昭。”她随口应道，转身准备离开，“把你的剑看好了，下次再让我见到它乱跑，我就把它熔了炼丹。”
归昭剑似乎听懂了威胁，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
陆清让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那一抹红色在翠绿的山林间格外耀眼。
他沉默了许久，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见，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归昭剑，剑身虽然还在震颤，却不再试图逃跑，反而安静地停在他掌心。
“归昭，”陆清让低声唤道，“你为何认她？”
长剑发出一声低鸣，似在诉说着什么，又似在掩饰着什么。
陆清让闭上眼，脑海中却全是那双桃花眼和那颗红痣。
“楼昭……”
他念着这个名字，心中那座名为“无情”的冰山，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既然她喜欢这把剑，既然她强过他……
那便不强求拿回。
陆清让重新睁开眼，眼底的淡漠已被一种莫名的执着取代。
“随你。”他收起长剑，转身离去，背影依旧清冷，只是步伐似乎比来时多了一份沉重与……期待。
而在不远处的树梢上，楼昭现出了原形，正趴在树枝上，看着陆清让离去的方向，左眼角的红痣微微跳动。
“无情道？有点意思。”
她伸出爪子挠了挠耳朵，九条尾巴惬意地晃了晃。
“这一世的玩具，好像比上一世好玩多了。”
她并不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命运，将与那个清冷的修仙者紧紧纠缠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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