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守护团队……”陈岩咀嚼着这个词。一个如此高效的团队,核心却是一个对世界懵懂无知的人类幼童。这比他们原先想象的“驯服强大生物”还要离奇。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那位受邀参与分析的语言学与民俗学泰斗,一位清瘦的老太太缓缓开口,她指着主屏幕上大木博士惊讶的脸,“那位异世界的博士,在看到这四只生物时,表现出来的惊讶程度,并不比我们少多少。他明确说了‘从未见过这样的种类’。这意味着,它们很可能也不是那个‘宝可梦世界’的已知物种。”
不是已知的“宝可梦”?那它们到底是什么?从哪里来?为什么如此守护阮阮?
疑问的雪球越滚越大。
就在这时,屏幕传出了大木博士与阮阮关于“精灵球”的对话。
“‘精灵球’?”陈岩猛地抬头,像听到了最关键的情报。
旁边的语言学专家已经迅速在平板电脑上记录关联分析。“根据那位博士说话的前后语境和常识推断,‘精灵球’应该是那个世界一种用来‘携带’或者‘容纳’宝可梦的普遍工具。他问出这个问题是基于一个很自然的假设:训练家的宝可梦伙伴累了通常会回球里休息。但阮阮的反应是……她完全没听说过这东西。”
指挥中心再次陷入一片死寂。这个发现带来的震撼,甚至超过了那四只生物展现的特殊能力。
一个生活在“宝可梦世界”的孩子,不知道“精灵球”?
这彻底打乱了他们刚刚艰难构建起来的、对那个和平世界的初步想象。他们原本以为,那个世界的和谐是建立在“人类用精灵球这种技术工具管理和携带宝可梦”的基础上的。
“如果……如果不用‘精灵球’……”那位社会学背景的顾问声音干涩,“那他们靠什么来管理,确保这些拥有超自然力量的生物不失控?”
“就像那个女童和她的守护团队这样?”陈岩接过话头,眼神深不见底,“不依赖任何外物器具,纯粹基于某种我们未知的……联系?”
“羁绊”这个词再次浮现,此刻却沉重得压在所有人心头。如果存在一种不靠技术装备,就能让人类与强大生物建立生死相托的守护关系,那么他们这个世界持续至今的牺牲,意义何在?是不是在灾难降临的最初,他们就因为恐惧,亲手堵死了另一条可能存在的生路?
“查!动用一切资源!”陈岩从牙缝里挤出命令,“翻遍所有保存下来的古籍、地方志、神话传说、甚至残存的民间故事!寻找任何关于‘魔兽’……不,寻找任何关于远古时代奇异生物可能与人类存在非敌对关系的蛛丝马迹!重点查‘精灵球’或者类似技术概念出现之前的历史记载!”
国家科学院,跨领域紧急分析组。
这里的讨论更加天马行空,但也更触及本质。
“看!这就是活生生的证据!”一位能量物理领域的大拿指着屏幕上赛文爪尖的微光放大图,“那种能量运用方式,浑然一体,仿佛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这和我们世界‘魔兽’调动体内元素能量发动攻击的模式有本质区别!更接近……更接近某种生命本质能量的外显!那个女孩身边,汇聚的都是这样的存在!”
“还有那只水母(希卡利),它的行为模式完全就是顶尖科研工作者的思维:观察、记录、采样、分析。它对那个幽灵(鬼斯)的兴趣,更多是研究层面的!”一位行为学家补充。
“所以阮阮这孩子就更神秘了。”首席心理学家沉吟,“‘阮阮’听起来像是很亲昵的小名,家庭内部使用的昵称。她的真名是什么?我们不知道。异世界的命名习惯可能不同。但能让这样一支奇特而强大的‘守护团队’如此倾心保护,她本身绝对非同寻常。你们注意到那位大木博士看阮阮被其他宝可梦亲近时的表情了吗?他也非常意外。这说明即使在他那个和平的世界,像阮阮这样天生就对各种宝可梦有如此强烈吸引力和亲和力的人,也是极其罕见的,甚至可能是他从未见过的。”
东部前线,第三防御区。
关于“精灵球”和“不用球”的讨论,通过最原始的口耳相传,在战壕里病毒般蔓延。
“不用那什么球……那它们为啥死心塌地跟着那小丫头?”一个脸上还有稚气的士兵抱着枪,望着光幕里蹭着阮阮的小白猫。
“为啥?这不明摆着吗?它们乐意!”旁边满脸硝烟的老兵吐掉嘴里的草根,“你没见那只大狗(赛文)怎么护犊子的?那兔子(赛罗)扑上去多快?这是被关在球里、听命令行事的样子吗?这他妈是心甘情愿!”
“那……那我们打的这些……”另一个士兵声音发抖,指着战壕外依稀传来的低吼,“它们要是……要是也能……”
他说不下去了。一种迷茫的情绪,在沉默的壕沟里无声流淌。如果敌人本可以不是敌人,如果他们枪口对准的,本可能是另一个“风速狗”或“小米”……那他们曾经和正在进行的杀戮,到底是在保卫家园,还是在亲手扼杀本可存在的另一种未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