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修士踩着梯子摘野枣的动静惊动了半个院子。他攀在树杈上,裤腿被枣刺勾出个洞,手里的竹篮已经装了大半,红通通的枣子压得篮沿往下塌。
“胖哥,够了够了!”丫蛋站在树下仰着脖子喊,手里的小筐也满了,“再摘就吃不完了,马三叔说可以晒成枣干,冬天给猪崽当零食。”
胖修士嘴里叼着颗枣,含混不清地应:“懂啥?这枣子混着灵泉水煮,能酿枣酒!去年酿的那坛,铁算盘惦记了仨月!
”他脚下一滑,差点从树上摔下来,幸好抱住了主干,惊得满树枣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砸得猪圈里的胖墩直哼哼。
马老三正蹲在枣树下捡枣,突然“哎哟”一声,手指被颗硬邦邦的东西硌了下。
扒开落叶一看,是块核桃大的石头,表面坑坑洼洼,沾着层枣泥,对着太阳一照,竟透出点淡金色的光。
“这是啥?”他举着石头喊,“看着像块金矿石,但比金矿石沉多了。”
楚风刚从矿场回来,闻言走过去接过石头,指尖摩挲着表面的纹路——这纹路看着眼熟,跟云纹石磨盘上的聚灵阵有几分相似,只是更细密些。
他往石头上滴了滴灵泉水,水珠竟顺着纹路游走,最后聚在石头中心,凝成颗小水钻。
“是‘聚水石’!”青黛凑过来看,眼睛一亮,“古籍上说这石头能凝水,在沙漠里都能引出泉眼!要是嵌在蓄水池边,以后就不用天天去灵泉眼引水了!”
胖修士一听,也顾不上摘枣了,从树上蹦下来就抢石头:“真的假的?快试试!要是管用,胖哥以后洗澡都不愁没热水了!”
众人跟着马老三往蓄水池走,刚把聚水石往池边一放,奇迹就发生了——石头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湿润,水珠像下雨似的往池里掉,没一会儿就积了半池,比平时引水快了三倍还多。
鲤王在池里欢快地转圈,用尾巴拍起的水花溅了胖修士一脸。
“神了!”铁算盘不知啥时候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个空酒坛,“楚阁主,这石头卖不?万魔殿的水井最近总干涸,用这石头正好!”
“不卖。”胖修士把石头往怀里抱,“要借可以,拿你那坛百年老酒来换,借一天换一勺!”
“你咋不去抢?”铁算盘急得直跺脚,“一勺酒够干啥的?塞牙缝都不够!”
“不借拉倒。”胖修士把石头藏进粮仓,“反正咱有灵泉水,不怕干涸。倒是你,再磨蹭会儿,胖哥的枣子酒就酿好了,想喝都没你的份!”
铁算盘眼珠一转,突然从怀里掏出张纸:“我用这个换!”纸上画着黑风口的地形图,标注着几处新发现的矿脉,“这是二当家带人探出来的,说是有处‘蜜蜡矿’,能做烛台,点着了还香,比油灯亮堂!”
青黛接过图纸看了看,点头:“这矿脉有用,能做鳞粉布的染料。楚风,换了吧。”
楚风点头:“可以借你三天,但得派两个人来帮忙酿枣酒,算利息。”
“成交!”铁算盘赶紧应下,生怕楚风反悔,“我这就回去叫人!”
等铁算盘的人来帮忙,胖修士已经把枣子倒进大缸,正往缸里掺灵泉水。
马老三往缸里撒了把酒曲,说是用灵草做的,能让酒味更醇。
丫蛋和瘦猴蹲在旁边,把掉在地上的枣子捡起来擦干净,专门用来喂胖墩——胖墩吃得吧唧嘴,尾巴摇得像个小扇子。
张郎中蹲在枣树下,用聚水石引来的水浇树,原本有些蔫的树叶竟瞬间舒展了,枝头还冒出串新的枣花,引得蜜蜂嗡嗡直叫。
“这石头不光能聚水,还能催生,”他笑着说,“明年这树怕是能结满枝头的枣子,吃都吃不完。”
青黛把蜜蜡矿的位置记在画夹上,突然对楚风说:“明天去探矿吧,蜜蜡能做封印符,把幽冥石粉封在蜡里当肥料,更安全。”
“算我一个!”胖修士举着酒勺喊,“正好试试新打的矿镐,顺便摘点野枣回来,多酿几坛酒!”
傍晚时分,枣子酒刚酿上,铁算盘就带着二当家来了。
二当家手里拎着只烤野兔,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楚阁主,之前多有冒犯,这野兔算是赔罪。”他往聚水石那边瞅了瞅,“听说这石头神得很,能不能让我也摸摸?”
胖修士刚要拦,被楚风拦住了。楚风把石头递给二当家:“摸吧,这石头认善,心术不正的人碰了会烫手。”
二当家小心翼翼地接过石头,果然没啥事,反而觉得手心暖暖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真神了!”他把石头递回来,“以前总觉得打架厉害才叫本事,现在看,能找到这宝贝,能让弟兄们有水喝、有酒喝,才是真本事。”
胖修士听得直乐:“这才对嘛!以后少打架,多挖矿、多酿酒,日子才能舒坦。
”他往二当家手里塞了个刚烤好的枣子馍,“尝尝?用新枣做的,甜着呢。”
二当家咬了一大口,馍里的枣泥烫得他直哈气,却吃得眉开眼笑:“比万魔殿的硬饼子好吃!回去我就让伙夫学做这个!”
夜色渐深,胖修士把酿好的枣子酒封在坛里,埋在枣树下,说是“接地气,酒味更纯”。
铁算盘和二当家没走,坐在院里跟楚风他们唠家常,说万魔殿打算把黑风口的废弃矿洞改成粮仓,还想请马老三去指导种灵米。
马老三乐得直点头:“没问题!到时候用聚水石引水浇地,保证灵米长得比手指头还粗!”
胖墩带着小猪崽们在院里散步,月光照在它们身上,蓝光和粉光混在一起,像串会动的灯笼。
鲤王在蓄水池里吐泡泡,聚水石的金光映在水面,把整个院子照得暖融融的。
楚风靠在枣树下,听着众人的笑声、算盘声、猪崽的哼哼声,突然觉得,这野枣树下的盘算,比任何惊天动地的大事都实在。
日子嘛,不就是你帮我搭把手,我换你点实惠,吵吵闹闹中,就把日子过成了热热闹闹的模样。
挺好,有枣吃,有酒酿,有朋友能一起算计着过日子,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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