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高处不胜寒,这厮还要不要脸!”
汜水关城门正前方的空地上,冀州军与河内军的旌旗掩映融合,颇有几分混乱的架势。
杂乱中又刻意留出了一小块空地,似乎正是为了两位名将演武切磋准备。
身形消瘦憔悴的老儒士韩馥与一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文官,共同站在同一辆战车上,双方小声低语,一派相谈甚欢的模样。
战车最前方,一名胯骑黑马身披暗红色波粼甲的武将,正对着不远处缓缓骑马而来的金甲神将满脸不忿。
此人正是河内太守王匡麾下名将方悦。
尤其是远远便听到,那惫懒无比的金甲汉子不加掩饰的“自吹自擂”,方悦眼中怨怼越发浓郁。
事实上,方悦对潘凤的敌意,和“武无第二”的强将之争毫无关系,单纯只是有怨气而已。
河内太守王匡和冀州牧韩馥,两者间交情极浅。
在酸枣联军大营内,双方兵马驻地营帐也隔得很远,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甚至此时此刻,才是双方第一次见面。
今日河内那边有一批极为重要的军需送达,粮草甲胄众多,方悦带人亲自接应去了,并没有参与上午帅帐议事。
之所以会愤愤不平,是因为自家主公王匡不知道被这个冀州第一上将灌了什么迷魂汤。
议事回去后,直接害得方悦连吃了好几顿训斥。
先是王匡着急忙慌赶回河内军驻地,二话不说就催促着刚刚接应辎重回营的方悦集合军中精锐,全军出击。
当时各路诸侯都有了动静,王匡是真着急了,压根就不听任何理由。
主公态度坚决不容辩驳,只是一个劲猛催。
方悦和外出接应辎重的河内军部分精锐,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大气,只得强撑力气忙活。
奈何辎重刚刚进营一半,各处都在忙着卸货,被王匡这一狂催,原本就混乱的营帐越发混乱。
自然而然,拔营起寨的进度慢了不少,一步慢又导致步步慢,河内军跑在了后面。
忙活了一早上连饭都没来得及吃的方悦等人,从拔营起寨开始,一路上接连被王匡训斥了好几回。
这位河内郡太守大人,眼看着联军主力奔袭溅起的尘土都消失了,更是盛怒。
甚至都怀疑起方悦的统兵能力来了,气极之下更是在训斥中丝毫不留情面。
什么麾下将士军纪散漫,都是方悦这个主将无能…
什么他王匡瞎了眼,才将一郡军武大势交给方悦这个浪得虚名的名将负责…
最让方悦如梗在喉的是,王匡每一顿训斥末尾,都会提一些怪话。
“你若是有冀州无双上将潘凤那么勇猛,就算带兵废本太守也捏着鼻子认!”
“惜哉那无双神将不在本太守麾下,不然何至于此…”
“你看看人家冀州潘将军,个人实力超群还勤备武事,你没那个实力还不好好练兵…”
就像喋喋不休的家长一直在拿别人家的孩子挤兑自家人。
如此一路骂下来,方悦这个河内名将早就对潘凤这个名字以及那“冀州无双”四个字怨气深重。
特别是紧赶慢赶,最后到了汜水关下,得知比河内军还慢一点抵达,可能与自家太守争第十七个进城的诸侯,正是那冀州牧韩馥时。
方悦更是火冒三丈,险些绷不住直接开骂。
就这,那冀州无双上将不是被自家太守吹上天了吗?
他带兵就这么点水准!那岂不是说我方悦之前挨的那些训斥,都特娘的是…
委屈,愤懑,方悦不好公然向自家主公发作,但手撕那冀州无双上将的心都有了。
当即语调阴沉,对王匡带着幽怨的开口请求:“请主公允许本将通传冀州军,让那潘凤来与本将军单挑,打不过我冀州军休想先入关!”
其实在得知自己很有可能要与冀州军争“倒数第二”时,太守王匡也狠狠吃了一惊。
这位中年太守怎么也没有想到,联军帅帐内那英武不凡、恍若神将般的无双上将所在冀州军,速度竟然会如此之慢。
难道那家伙只是武艺冠绝天下,并不擅长统军?
也对,人家潘凤将军先前在帅帐内,从未说过自己有什么统帅之才,与曹公一番言论,谈的也只是天下武者之强弱。
更早些时候,冀州那边有州牧府外传的消息,也多是只有其“勇武无双”…
不过以他也许已经是当世最强的武艺,就算统兵之能欠缺,那也是瑕不掩瑜。
心中慕然间产生些猜测,王匡再想到一路上自己对麾下大将方悦的训斥,便有了点过意不去。
略微思索,他也就同意了方悦的意见。
主要是韩馥是在儒林名士中名气很大,官阶又高,得知是他比自己慢了一点点,但差不多是同时到关城时。
对方虽然没有派人来交涉,王匡就有了退一步的想法。
再加上训了方悦一路,要是不随了他的意,难免会与手底下这个河内名将产生隔阂。
王匡内心深处,甚至还有一些想借助那位金甲神将的武艺,来敲打敲打自己这个部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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