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小时的飞行,舷窗外从华北平原的枯黄萧瑟,渐渐过渡到覆盖着厚厚积雪的东北大地。飞机降落在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时,天色已近黄昏。凛冽的寒风如同裹着冰碴的刀子,瞬间穿透衣物,让人真切感受到“冰城”的威严。刚走出温暖的航站楼,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便裹挟着寒气大步迎了上来。
“师兄!!”虚铉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力道之大让我差点背过气去。他穿着厚重的黑色貂皮领大衣,脸颊被寒风吹得通红,眉毛和睫毛上挂着细小的冰晶,笑容却像火炉一样炽热。目光转向虚乙,他更是一把将瘦小的师弟抱离了地面转了个圈:“虚乙!你小子一点没变,还是这么精瘦!走!上车!家里炕头都烧热乎了,就等你们开席!”
虚铉的座驾是一辆宽大的黑色越野车,暖气开得十足。车子驶离机场,融入哈尔滨华灯初上的夜色。窗外掠过俄式风情浓郁的中央大街,巨大的冰雕在七彩射灯下晶莹剔透,松花江面早已封冻,宛如一条巨大的白色玉带。车内,虚铉打开了话匣子,从哈尔滨的冰雪大世界说到索菲亚教堂的红砖穹顶,从商场的趣闻说到他最近淘到的几块极品雷击木料,爽朗的笑声就没停过。我和虚乙被他的情绪感染,旅途的劳顿一扫而空。
车子最终驶入松北区一处静谧的高档别墅区。推开虚铉家厚重的实木大门,一股混合着炖肉浓香与暖融融烟火气的热浪扑面而来。
“弟妹好!”,“嫂子好!”我和虚乙连忙向迎上来的女主人问好。虚铉师弟的妻子,温婉娴静,笑容里带着山东姑娘特有的爽利:“师兄,师弟,快进屋!冻坏了吧?拖鞋换上,沙发坐!”
随后冲着虚铉师弟说道:“你还愣着干啥,赶紧给师兄师弟泡茶!”
餐厅里,一张巨大的原木餐桌上早已摆得满满当当。热气腾腾的酸菜白肉血肠锅咕嘟作响,金黄油亮的锅包肉堆成小山,酱骨架散发着浓郁的肉香,还有小鸡炖蘑菇、地三鲜、拔丝地瓜……琳琅满目,分量十足。虚铉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北大仓,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荡漾。
“来!师兄,师弟,走一个!欢迎回家!”虚铉举杯,声音洪亮。
“欢迎师兄师弟!”弟妹也笑着举起了果汁。
三杯滚烫的烧刀子下肚,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觥筹交错间,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西藏之行。我和虚乙你一言我一语,从拉萨河谷的经幡讲到纳木错湖的星空,从昌珠寺的珍珠唐卡讲到干城章嘉峰下的孤绝法坛,再到阿里无人区的生死时速和林芝的世外桃源。虚铉听得入了神,手中的酒杯久久未动,眼神里充满了向往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当讲到凭借变神之术,在西安将军墓中与千年凶煞搏命,祖元君最终燃烧战意相助时,弟妹捂住了嘴,虚铉则重重一拍桌子:“好!这才是咱玄门弟子的风骨!痛快!”他眼中精光闪烁,“可惜啊,没能亲身经历。”
“师兄你做的那些令牌才叫绝活呢!”虚乙适时地把话题引开,化解了虚铉的怅然。
虚铉闻言,脸上顿时放出光来:“嘿!说到这个!”他起身快步走进书房,片刻后端出一个古朴的紫檀木盒。打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两块令牌。令牌长约一尺,宽三寸,通体呈现深沉内敛的紫红色,木纹细密流畅如行云流水,隐隐有金色雷纹闪烁其间。令牌正面雕刻着威严的元帅形象,背面以朱砂混合金粉勾勒出繁复玄奥的云篆符纹,触手温润如玉,却又蕴含着沛然的雷霆正气。
“正宗百年雷击枣木芯料!”虚铉的语气带着匠人特有的自豪,“托朋友在太行山深处寻摸了大半年才找到这么一块。所有的边角料都舍不得扔,全留着做法器胚子。这两块‘令牌’,特意给你和虚乙做的,试试手感!”
我和虚乙郑重接过令牌。入手沉甸甸的,一股温和却坚韧的纯阳气息顺着手臂蔓延开来,体内的道力竟隐隐与之呼应,流转得更加顺畅。这不仅是顶级的法器,更饱含着师弟深厚的情谊。
“太贵重了,师弟!”我摩挲着令牌上流畅的符纹,由衷感叹。
“自家兄弟,说啥外道话!”虚铉大手一挥,满不在乎,“明儿我去公司处理点收尾,师兄应该也是去忙,虚乙在家歇着。正好,这两块令牌还没开光,你闲着也是闲着,在我的法坛开个光,沾沾你刚从西藏带回来的灵气!”
弟妹在一旁笑道:“你呀,就知道支使你师弟干活。开光可以,中午我给你包酸菜馅饺子!”
“得令!嫂子万岁!”虚乙立刻眉开眼笑。
次日,我去了合作公司。洽谈异常顺利,对方对明年的合作框架高度认可。婉拒了丰盛的商务晚宴,傍晚时分,我便匆匆赶回虚铉家中。屋内灯火通明,虚铉和虚乙早已准备停当。桌上摊开一张泛黄的旧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松原市塔虎城附近的一片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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