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因强占药铺而起的冲突,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临远城激起了层层涟漪。不到半日功夫,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周太守派人强占了郑家的和善堂!
这还了得!今日是郑家,明日岂不是轮到我们了?
市井坊间议论纷纷,各大世家的家主们更是坐立不安。
当夜,郑府书房内灯火通明。八位临远城最有势力的世家家主借着夜色掩护,从各个侧门悄然潜入。
周淳这是要对我们所有人下手!郑宏拍案而起,桌上的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今日他敢强占我郑家的药铺,明日就敢动你们王家的米行,张家的布庄!
王氏族长王琛捻着胡须,沉吟道:郑兄息怒。只是周淳毕竟是朝廷命官,手握兵权,我们若是公然对抗,恐怕......
怕什么!李氏族长李振接口道,我听说朝中已有御史注意到南疆的局势。只要我们联手,未必斗不过一个周淳。
张氏族长张睿缓缓开口:李兄说得在理。不过,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周淳在临远经营多年,根基深厚,不可轻举妄动。
难道就任由他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郑宏怒道。
就在郑府密会的同时,太守府内也是灯火通明。
周淳烦躁地在书房内踱步,师爷垂手立在下方,小心翼翼地汇报着。
大人,郑家那边似乎不太安分。今夜几大世家的族长都在郑府聚会,恐怕是在商量对策。
一群乌合之众!周淳冷哼一声,等本官彻底掌控了李记的产业,再慢慢收拾他们。
师爷忧心忡忡地说:可是大人,罕岩那边催得越来越急,我们要不要......
罕岩?周淳嗤笑一声,他现在自顾不暇,听说圣地又出了什么蛇神震怒的幺蛾子,够他忙活一阵子了。
他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临远城,忽然问道:李记那边情况如何?
回大人,李管事确实病得不轻,今日又请了三位大夫。王虎已经松口,愿意转让城西的两处铺面,只是要价还是太高。
周淳眼中闪过厉色:告诉王虎,最多三日,若是还不肯按本官的条件转让,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师爷躬身应道,却又忍不住提醒,只是大人,逼得太紧,恐怕会适得其反......
本官自有分寸。周淳摆了摆手,你去准备一下,明日我要亲自去一趟军营。
所有这些消息,都通过安插在各处的眼线,及时传到了霍去病耳中。
蛇神山下的小院里,霍去病听着赵龙的汇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周淳这是要狗急跳墙了。不过,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现在,只差最后一把火了。
次日清晨,临远城东的悦来客栈刚刚开门,一个头戴斗笠的身影就闪身而入。
二楼最里间的雅座里,陈平早已等候多时。见来人到了,他轻轻推开面前的册子。
这是周淳太守与罕岩族长往来的账目抄录,陈平低声道,其中包括他们关于如何部落的一些想法。
那信使翻看着册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册子上虽然用了很多隐语,但意思很清楚——周淳支持罕岩用非常手段控制各寨,甚至暗示可以协助清除不听话的头人。
罕岩竟然......信使又惊又怒,他这是要引狼入室!
陈平叹了口气:沙木头人是明白人,当知这意味着什么。周淳根本不在乎昆明部的死活,他只想借此机会掌控整个南疆。
信使重重一拍桌子:多谢阁下示警,我立刻回去禀报头人!
送走信使后,陈平又悄然来到城南的一处茶楼,将类似的消息传递给了青溪寨的岩朗头人。
不到三日功夫,关于周淳与罕岩密谋的流言就在各大寨子高层中传开了。这流言与账目相互印证,不由得他们不信。
祭祀前三日,圣地山谷中的气氛格外凝重。
罕岩亲自在祭坛前检查每一个细节。巨大的铜鼎在晨光中泛着幽光,下面的柴堆高高垒起,几个祭司正在往鼎中添加香料。
迷神香都准备好了吗?罕岩低声问身边的心腹。
回族长,已经按您的吩咐,混在祭祀用的香料中了。只要祭祀日鼎火一点,香气就会弥漫整个山谷。
罕岩满意地点头,眼中闪过狠厉之色:好!祭祀之后,整个昆明部就再没有人敢反对我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暗了下来。电光在云层间闪烁,雷声由远及近。
要下雨了?罕岩皱眉望天,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突然,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整个山谷。在电光中,一个巨大的蛇形影像凭空出现在圣地上空!
那影像庞大无比,鳞甲分明,双目如炬,正是昆明部世代供奉的蛇神模样!
亵渎神灵者,必遭天谴!震耳欲聋的怒吼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整个山谷都在共鸣。
圣地中的族人无不骇然失色,纷纷跪地叩拜。就连训练有素的黑蛇卫也面露惊恐,手中的兵器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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