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靖和声音坚定有力,郑重承诺,“李姑娘若能救我静和县百姓,便是我常靖和乃至全县的恩人,日后姑娘但有所需,只要不违背道义律法,常某及静和县上下,必鼎力相助,做姑娘的后盾!”
他是个聪明人,看到李静姝露的这一手,深知对方绝非常人,这番展示既是能力,也是诚意,更是谈判的筹码。
李静姝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常大人不觉得我这般手段,像是妖怪吗?”
“李姑娘才不是妖怪呢!”常轻颜把口中的包子咽了下去,急切的说,“你为了救见过一次面的人就挺身而出,你还把粮食拿出来,你是顶好顶好的人,怎么能是妖怪呢,应该是仙女”
常靖和则是苦笑一声,笑容里带着些嘲讽:“呵呵,妖怪?朝廷不管我们,老天爷不下雨,整个静和县乃至整个苏平府到处都是饿殍遍野……姑娘,若你是妖怪,那尚在高位的那些人又是什么?妖怪能帮我们度过旱灾,能让我们买到粮食,能救万千百姓,这哪里是妖怪,这分明是上天派来的神女”他语气激动,显然是将积压已久的失望都倾泻了出来。
李静姝摆摆手说“神女可不敢当,常大人言重了,我们这是公平交易罢了,我提供粮食,甚至更多你们需要的物资,而你们,给我需要的庇护和支持。”
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除了银钱,我也可以用粮食交换其他物品,古玩摆件、奇珍异宝,甚至是些不起眼的旧物,都可以。
常靖和闻言更是惊喜:“真的?任何东西都可以?”
这样一来,不仅官府,那些家中尚有积蓄的人家也能通过现有的物件换取粮食,这样也能缓解不少他的压力。
“当然是真的,”李静姝肯定道,随即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粮食我有,但是常大人,我也要提醒你,天灾已持续近三年,尸体暴晒荒野,恐怕……瘟疫马上就要来了。”
常靖和脸色骤变,这正是他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事情,这时候,一旦爆发瘟疫,那才是灭顶之灾。
李静姝继续道:“我的人已经找到了防治瘟疫的方子,稍后我可以给你一份,你们可以提前准备药材,但是……”
她加重了语气,目光凝重,“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要变天了。”
“变天?”常靖和与常轻颜都是一愣。
李静姝沉声道“对,变天……大旱之后,往往伴有大涝,我得到一些启示,这场持续已久的旱情马上就要结束了,但是,紧接着就是一场范围更广,破坏力更大的洪灾,你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洪……洪灾!”常靖和惊得直接站了起来,常轻颜也吓得捂住了嘴,旱灾还没结束,后面可能会爆发瘟疫,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看着两人煞白的脸色,李静姝安抚的笑了笑,“紧张什么?既然提前知道了,总比猝不及防要好,加固堤坝,疏通河道,提前规划高地撤离路线、储备应对洪涝的物资,现在开始准备,还来得及。”
常靖和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啊,未雨绸缪总好过临渴掘井,李姑娘的消息虽然惊人,但无疑是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他郑重地向李静姝再次行礼:“多谢李姑娘示警,此恩,常某与静和县百姓没齿难忘!”
这时,李静姝像是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常大人,朱富贵一家,怎么样了?”
提到朱家,常靖和脸上的感激瞬间被愤怒代替,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他叹了口气,颓然的坐回椅子上:“朱富贵和他夫人杨氏……已经放了。”
“放了?”李静姝挑眉。
“嗯,”常靖和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朱富贵背后的靠山是二皇子麾下的参谋朱胜,没有拿到他罪行的证据,暂时不好动他,”他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感。
“不过,他那儿子朱岚申,以及当日那几个动手行凶的恶奴,人证物证都在,已经被我投入大牢,特别是是朱岚申,欺男霸女,纵奴行凶、意图强抢民女,很多姑娘被他折磨致死,证据确凿,许多苦主都站出来指认,他这次必死,只不过………”
他忧心忡忡地说:“朱富贵就这么一个儿子,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还好,就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李姑娘,他会对你不利。”
李静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放了?看来这朱家的根基,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一些。
李静姝说,“没事,我马上就要离开县城了,还要麻烦常县令多盯着他一些,而且”,就他,还奈何不了我。”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常靖和父女感受莫名的安心。
常靖和说“这次朱常贵回去,一定会大张旗鼓得来要回上回下聘时给的一千斤大米,姑娘你看……我想先买些粮食回去。”
李静姝问“他们上次给你们的大米,怎么样?”
常靖和皱起了眉头,气愤的说“他们欺人太甚,那1000斤大米就是他那店里,卖的那种里面还掺着土的米,要不是县城百姓已经饿到极限,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可是姑娘,我那时候真的是没办法了。”
他愧疚的看向常轻颜“那是我的女儿,我也不忍心把她推进狼窝呀。”
常轻颜倒是看的很开,安慰常靖和“父亲,过去了,我没有怨你,你也给过我选择的权利,这是我的选择,幸好,幸好……我们遇见了李姑娘。”
李静姝也不好过多指责,他可能不是一个好父亲,可是却是一个好官,略一沉吟“常大人,这样吧,明日一早,我亲自去县衙找你,到时候,我会带着粮食过去。”
常靖和闻言,眼睛顿时一亮,他虽然不知道李静姝如何能凭空变出粮食,但经过这几次接触,她相信这位姑娘,一定说的到做得到,连忙躬身道:“如此,便有劳李姑娘了,明日下官就在县衙等你!”
夜晚,买了每日拼拼里的商品,按着上次的路线,熟练的来到了那个朱富贵装满陈年旧米的院子。
看着满房子,堆积的陈米,她走到一个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角落,一挥手,就收了一千斤进了空间,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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