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保持!”陈慕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威亚区,仰头看着,“林婉,想象你现在站在飞剑上,脚下是云海。眼神看远方——不是看地面,是看地平线!”
林婉依言抬头,目光越过绿幕棚顶,看向想象中遥远的天际。那一瞬间,她似乎真的感受到了风从耳边掠过,云在脚下翻涌。
第一天训练结束已是傍晚六点。林婉回到酒店房间时,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肩膀和腰腹被威亚衣勒出深深的红痕,手臂肌肉因为持续握剑而酸软发抖。
她泡了个热水澡,然后趴在床上看剧本。明天要拍的第一场戏是云璃在秘境中初次觉醒灵根的片段——没有打斗,但情绪层次复杂:从绝望到挣扎,从挣扎到迸发。
手机震动,是林斯宇发来的消息:「第一天训练怎么样?」
林婉拍了张肩膀上红痕的照片发过去:「很充实。」
林斯宇很快回复:「陈导刚才跟我夸你了,说你有韧性。好好休息,明天加油。」
还有一条消息来自秦朗,终于有信号了:「到横店了?一切顺利吗?」
林婉回复:「到了。今天吊威亚了,在空中打转的样子一定很滑稽。」
秦朗:「不滑稽。很勇敢。」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林婉笑了。她放下手机,继续钻研剧本。
拍摄第三天,真正的考验来了。
这场戏是云璃在试炼台上与同门对决。剧本要求她连续完成三个动作:侧身避开剑气,旋身腾空,反手一剑刺出——全程吊威亚。
绿幕棚里,所有设备就位。林婉已经化好妆,一身素白的弟子服,长发束成高马尾,脸上带着刻意画出的伤痕和污迹。威亚衣穿在戏服里面,从背后接出钢丝。
“Action!”
林婉眼神一变,瞬间进入云璃的状态——那个在绝境中背水一战的少女。她看着对面(实际是绿幕前的标记点),仿佛真的看到了凌厉的剑气破空而来。
侧身,闪避——这个动作在平地练过无数次,但在威亚上完全不同。她需要控制身体倾斜的角度,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第一次,过了,威亚钢丝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Cut!重来!”
第二次,角度对了,但落地时没站稳,踉跄了一步。
“Cut!再来!”
第三次,第四次……到第七次时,林婉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戏服的后背湿了一片。威亚衣勒进肉里,每一次腾空都带来新的疼痛。
陈慕没有喊停,只是静静看着监视器。她知道这是演员必须经历的过程——从僵硬到熟练,从刻意到自然。
第八次。
林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她不再想动作要领,不再担心威亚的晃动,她只是云璃——那个在绝境中必须赢的云璃。
侧身,旋起,出剑。
一气呵成。
落地时,她单膝跪地,剑尖点地,长发在空中划过的弧度刚刚好,眼神里的决绝与疲惫浑然天成。
“Cut!”陈慕的声音响起,顿了顿,“这条过了!”
现场响起掌声。不是那种客套的掌声,而是真正欣赏的、为演员的坚持和突破而响起的掌声。
林婉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工作人员跑过来帮她解开威亚,赵师傅递来一瓶水:“不错。第八次开窍了。”
陈慕走过来,蹲在她面前:“知道刚才那条为什么好吗?”
林婉摇头,汗水滴进眼睛里,刺得生疼。
“因为前七次你在‘演’云璃,第八次你‘是’云璃。”陈慕的声音很轻,只有两人能听见,“仙侠剧看起来是飞来飞去、打打杀杀,但内核还是人——人的情感,人的挣扎,人的成长。你刚才把云璃的那种‘我要活下去’的狠劲演出来了,这就够了。”
林婉看着陈慕,这位女导演的眼睛里有种洞悉一切的光。
“谢谢导演。”
“不用谢我。”陈慕站起身,“是你自己做到的。继续努力,后面还有更难的戏。”
拍摄继续进行。日复一日,林婉逐渐适应了片场的节奏:清晨四点起床化妆,六点开工,晚上八点收工,回到酒店继续看剧本、练动作。她随身带着经济学课本,拍摄间隙就拿出来看几页——寒假结束就是新学期,她不能落下学业。
林斯宇在横店待了一周,确认一切步入正轨后就回了北京,但每天都会电话沟通进度。萧清遇在婉云上陆续发布了一些片场花絮——林婉在训练馆练剑的侧影,绿幕前的准备工作,收工后裹着羽绒服看书的模样。没有过度曝光,但维持着恰当的关注度。
最让林婉意外的是陈慕。这位女导演和传统的片场导演不同,她很少大声喊叫,更多时候是安静地观察,然后在关键时刻给出精准的指导。
“你刚才那个眼神,多了零点五秒的犹豫。”某次拍情感戏时,陈慕这样对林婉说,“云璃这时候不是犹豫,是痛下决心。把犹豫拿掉,直接给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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