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稳地移动，反手一记扎实的推挡，将球打回月的正手位深区。
月再次移动，依旧是那种稳定到近乎机械的回击，将球送到中河的另一侧。
“砰。”“砰。”“砰。”
比赛从一开始，就进入了一种奇异的节奏。
没有激烈的对攻，没有炫目的绝招，甚至没有太多的速度变化。
只有两个身影在底线附近沉稳地移动，一板一眼地回击着。
球速平稳，线路规矩，落点大多在底线附近。
像是两个基本功练习机器在对打。
场边的观众都有些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打法？”
“太稳了吧？一点火花都没有？”
“中河前辈的‘铁壁’防守就是这样，先把你拖进他的节奏，消耗你的体力和耐心。”
“可莲见空怎么也……”
迹部景吾皱紧眉头：“那小子在干什么？试探吗？”
手冢国光沉声道：“不像是简单的试探。他好像在……适应，或者说，在‘解析’。”
幸村精市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中河前辈的‘铁壁’，建立在极致稳定的基本功和深不见底的体能上。想要打破它，无非两种方式：以更强的力量和技术强行轰开，或者……找到它理论上不存在，实际上却存在的‘缝隙’。空君他，似乎在寻找后者。”
入江奏多轻轻“唔”了一声，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更专注了。
他身边的松平亲彦嗤笑一声：“故弄玄虚，我看他就是被中河的气势压得不敢动了。”
场上，比分在平稳的交锋中缓慢推进。
“15-0。”
“30-0。”
“40-0。”
中河内外道凭借更扎实的发球和底线相持能力，保住了自己的发球局。
“Game，中河内外道，1-0。”
轮到月的发球局。
她同样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发球，只是最标准的平击发球，追求角度和深度。
中河的接发球同样沉稳，将比赛再次拖入底线拉锯。
两人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在底线进行着看似枯燥，实则暗藏玄机的对拉。
每一次击球，月都能感觉到对方回球中蕴含的那种厚重如同大地般沉稳的力量和旋转。
中河内外道的防守，确实如同“铁壁”。
但月并不着急。
在她的感知中，这块“铁壁”并非完美无瑕。
只要是人在打球，就必然存在习惯、偏好、以及随着比赛进程而产生细微的身体状态波动和心理变化。
她在观察。
观察中河每一次移动时重心的微调。
观察他不同方向回球时手腕角度的细微差异。
观察他呼吸的节奏，甚至观察他眼镜片后眼神的细微变化。
数据如同溪流，在她意识中无声汇聚、分析。
比赛继续进行。
“Game，中河内外道，2-0。”
“Game，中河内外道，3-0。”
中河凭借稳定的发挥，连保带破，取得了3-0的领先。
场边的气氛有些凝重。
“糟了……莲见完全被压制了。”
“中河前辈的‘铁壁’果然名不虚传……”
“这样下去不行啊！”
切原急得直跺脚：“空！你在干什么！进攻啊！”
月仿佛没有听到场外的声音。
她擦去额角细微的汗珠，眼神依旧平静。
差不多了。
经过三局的“适应”和“扫描”，她脑海中已经初步构建起了中河内外道这座“铁壁”的立体模型。
习惯性防守区域分布，反手与正手转换时的微小延迟。
处理不同旋转球时的拍面调整规律，体力分配节奏，心理耐受阈值……
虽然都是极其细微的差异，但确实存在。
那么，接下来……
该测试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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