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局，月的发球局。
她再次抛球，挥拍。
这次，发球的速度和旋转看起来没变，可落点……
不再是追求角度的外角，而是不偏不倚，砸在了发球区最中心的T点附近！
中河愣了一下，这个落点让他有点别扭。
他赶紧调整，用正手把球推挡回来。
月好像早就猜到了他会这么打，脚步提前就动了。
球弹起的瞬间，她手腕有个极其隐蔽的抖动。
“月穹！”
一道银色的弧线悄然划出！
网球带着诡异的旋转，划出一条不按常理出牌的轨迹，绕开了站在中场防守的中河，落地后猛地向场内拐去。
中河瞳孔一缩，赶紧横着移动，在球第二次弹起前勉强够到，但回球质量不高，又高又飘。
月早就等在了网前，一记干净利落的凌空抽击，得分！
“15-0！”
沉闷了半天的比赛，终于打出了第一个“不一样”的得分球！
“好球！”国中生们一下子来了精神。
中河内外道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更专注了。
刚才那球……飞得不对劲。
这个一年级生，果然有点东西。
接下来的比赛，月开始有意识地用“月穹”和精准的落点控制，不断试探中河防守体系的反应。
她不再追求一拍打死，而是像个下针极准的老中医。
用网球当针，专挑“铁壁”上那些理论上最别扭、最难受的“穴位”扎。
中河的防守还是很稳，但明显能感觉到，他要花比之前更多的精力和体力，才能应付这些“刁钻”的来球。
“Game，莲见空，1-3！”
“Game，莲见空，2-3！”
月连追两局！
虽然每一分都打得很艰难，需要很多个回合，但她找到了撬动“铁壁”的那个支点。
场边的气氛又热了起来。
“追上了！追上了！”切原兴奋大喊。
“莲见的打法变了！他在专找中河前辈难受的地方打！”
“这战术太聪明了！”
鬼十次郎眼里精光一闪：“原来是这样……不是硬砸，是找‘共振点’……”
入江奏多脸上的笑容更玩味了：“真是有趣的思路呢。用精准到可怕的控球和预判，去放大对手防守体系里那些因为‘身体极限’而必然存在的不协调……莲见空君，你比我想的还要危险啊。”
中河内外道第一次主动擦了擦汗。
他感觉到，比赛正在脱离他熟悉的节奏。
对方的回球越来越让他觉得“别扭”。
不是力量或速度上的压制，而是一种……好像被看穿了所有习惯和弱点的精准打击。
“Game，莲见空，3-3！”
比分扳平了！
中河内外道的“铁壁”，在月那像手术刀一样精准且耐心的“试探”和“刺激”下，终于被撬开了一丝缝！
接下来的比赛，进入了更激烈，也更考验头脑和意志的拉锯战。
中河试图重新掌控节奏，加强了发球和底线抽击的压迫。
而月则继续贯彻她的战术，持续给中河的防守体系施压。
两个人的体力都在飞快消耗。
汗水湿透了衣服，呼吸声越来越重。
但月那双漆黑眼睛里的冷静和专注，一点没减。
“Game，莲见空，4-3！”
月第一次破发成功！
反超了比分！
“Game，中河内外道，4-4！”
中河靠着顽强的意志和一次高质量的发球，保住了自己的发球局，再次扳平！
比赛进入了白热化！
每一分的争夺都异常艰苦，常常要打上十几拍甚至几十拍。
观众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Game，莲见空，5-4！”
月再次破发！
拿到了发球胜赛局！
只要拿下这一局，她就赢了，国中生代表队就赢了这场“革命”！
然而，中河内外道显然不会轻易放弃。
在绝境下，他爆发出更顽强的斗志，防守像回光返照一样变得更加坚固，甚至抓住了月几次细微的失误，连续得分！
“0-15！”
“0-30！”
“0-40！”
中河连拿三分，拿到了三个破发点！
赛点，转眼间变成了对方的破发点！
场边一片死寂，安静得让人窒息。
“糟了……”
“要被反超了……”
月站在底线，胸口微微起伏，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三个破发点……
她看着对面虽然同样疲惫，但眼神依旧坚定如铁的中河内外道。
“铁壁”的韧性，果然惊人。
但是……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脑海里的数据模型飞快运转，结合刚才几个失分球的细节，中河此刻的身体状态、心理波动、可能出现的防守倾向……
计算，调整，模拟……
下一球，该打哪里？
她抛起网球。
身体舒展，挥拍。
发球依旧标准，压向外角。
中河快速移动，正手抽击回球，质量很高，直扑月的反手深区。
月侧身，用反手削了一板，球带着下旋飘向中河的正手位浅区。
中河迅速上网，准备用高压球处理这个半场球。
然而，就在他挥拍下压的瞬间——
月的身影如同鬼魅，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移动到了网前另一侧！
她等的就是这个！
在中河高压球出手的刹那，她的球拍像毒蛇吐信，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切入。
在网球刚刚过网，还没升到最高点的瞬间，手腕一抖——
一记轻巧到极致的截击！
网球擦着球网顶端，带着微弱的旋转，几乎是贴着网带滚落，轻轻掉在了中河这一边的场地上。
中河的高压球挥空了。
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那颗安静躺在他场内的网球。
全场死寂。
紧接着，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15-40！”
月救回了第一个破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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