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内侍们都将这些东西恭敬地送到殿外。李孜的神识如同最高效的扫描仪,瞬间便能洞悉一切。
那些“天材地宝”,蕴含的能量对他金仙之体而言,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吸收起来效率极低,甚至不如自己打坐吐纳。如同让浩瀚海洋去吸收几滴露水。
*那些“典籍”,更是让他无语。大部分是对天地规则粗浅甚至谬误的揣测,或是凡俗的权谋、技艺、养生之道。偶尔有几篇残缺的吐纳法门,也是粗陋不堪,引气效率低下,甚至练久了还可能出岔子。对他参悟《大品天仙诀》,毫无借鉴价值。
李孜的处理方式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神识一扫,所有东西瞬间被收入系统仓库。这些东西,对他无用,但留着或许哪天在凡尘行走时,能随手打赏给某个看得顺眼的凡人,或者用来交换些凡俗信息。
他依旧淡漠地回复内侍:“收下了。无事勿扰。”
嬴政收到“国师收下供奉”的消息,大喜过望!虽然国师态度依旧冷淡,但肯收东西就是好的开始!这说明方向找对了!他更加卖力地催促搜寻,甚至将目光投向了尚未征服的华济盟其他成员国,密令潜伏的暗探留意他国的“秘藏”。
然而,嬴政的“热情”对李孜而言,成了持续不断的骚扰。虽然每次只是神识一扫、收取物品的片刻功夫,但对一个追求清净、巩固金仙境界的修士来说,这种频繁被打断的感觉极其糟糕。尤其是当他需要长时间入定,体悟大道玄妙时,宫门外那小心翼翼的通报声,如同蚊蚋在耳边嗡鸣。
这一日,李孜正在参悟《大品天仙诀》中一门关于人兽转换的玄奥神通,已至关键处,神识与天地法则隐隐共鸣。宫门外又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
“国师大人,大王新得一批……”
“聒噪!”
蕴含着一丝金仙威压的轻斥,直接在门外内侍和远处负责传递消息的宦官脑海中炸响!如同惊雷滚滚,震得他们神魂摇曳,眼前发黑,差点瘫软在地。那威压虽一闪即逝,却让他们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浑身被冷汗浸透,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殿内,李孜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的金芒。这嬴政,为了长生,真是锲而不舍,却也愚不可及!送来的尽是些垃圾,还屡屡打扰自己清修!
他神识瞬间铺开,并非针对温泉宫,而是覆盖了整个咸阳城,乃至更广阔的秦国疆域。金仙的神念何其浩瀚强大,凡俗的一切在他“眼中”纤毫毕现:
咸阳宫深处,嬴政正与李斯、尉缭等心腹议事,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深处是对力量的渴望和一丝……因打扰仙师而产生的忐忑?
庞大的帝国机器在运转:新征服的韩、赵故地,秦吏正在推行秦法,收缴兵器,迁徙豪强,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伴随着反抗与血腥镇压,怨气与杀伐之气升腾。
函谷关以东,广袤的土地上,齐、楚、燕、魏四国旗帜飘扬。四国边境陈兵,相互间使者往来频繁,却又彼此提防。一个以抗秦为名义的松散联盟——“华济盟”已然形成。盟主之位,几国争执不下。
更有趣的是,李孜“看”到,秦国那面黑色的玄鸟旗,竟也插在了“华济盟”某个象征性的会盟之地。显然是嬴政凭借其强大的军事实力和厚脸皮,强行挤了进去,并且很可能靠着拳头最大,当上了这个“抗秦”联盟的盟主!这其中的讽刺与权谋,让李孜都感到一丝荒谬。
收回神识,李孜对秦国的现状和嬴政的处境已然了然。一个野心勃勃、手段强硬、脸皮也够厚的凡俗帝王,正处在大肆扩张却强敌环伺的关口。他追求长生,渴望更强的力量来保障他的霸业。
“力量?”李孜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带着一丝嘲弄。也罢,既然你如此渴求“仙缘”,又如此不识趣地打扰,那就给你一点“力量”。
他需要一个更清净的环境,也需要嬴政暂时闭嘴。
李孜手掌一翻,一个温润的白玉小瓶出现在掌心。他拔开瓶塞,倒出一颗龙眼大小、碧绿晶莹、缠绕着三道金纹的丹药——又是一枚三转金丹。这东西对嬴政个人而言是续命宝药,但对整个秦国军队,作用有限。不过,李孜自有办法。
他对着丹药屈指一弹。一道法力包裹住丹药,丹药瞬间化作一团浓郁的金色液体。李孜随手拿起旁边一个大瓮,足有半人高,将那一团金色液体投入瓮中清水中。
嗤……
金色液体入水即化,迅速将整瓮清水染成了淡淡的金玉色,一股精纯的生命气息和微弱灵气散发出来。虽然被稀释了无数倍,但对于凡人士兵,依旧是脱胎换骨的“神水”!
接着,李孜神识进入系统仓库,迅速找到了一篇最基础、最大路货、几乎没什么门槛的引气入体法诀。这法诀在西游世界,是给刚入山门、资质最差的杂役弟子打基础用的,效果缓慢,上限极低,顶多到筑基,胜在安全稳妥,不易走火入魔。他随手将其烙印在一块空白玉简上。
做完这些,李孜对着殿外,声音直接传入那个刚刚缓过神、还趴在地上的内侍总管脑中:
“将此瓮中之水,分予军中锐士饮用,可强健体魄,增益气力。”
“此玉简,交予嬴政,按其中法门择人习练,可得微末之力。”
“此二物赐下,十年之内,勿再来扰吾清修。若违此诺,仙缘尽断!”
话音落下,那盛满金玉色“神水”的大瓮和那枚记载着基础功法的玉简,便凭空出现在内侍总管面前。
内侍总管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大瓮和玉简,感受着那瓮中散发出的、让他浑身毛孔都舒张开的舒适气息,又想起刚才脑中那如同天宪般的仙音和恐怖的威压,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他连滚爬爬地叩首:“谨遵仙师法旨!谨遵仙师法旨!” 然后招呼着远处同样吓傻的同伴,使出吃奶的力气,小心翼翼地抬起那瓮“神水”,捧着玉简,如同捧着比江山还重的至宝,跌跌撞撞地跑回去复命了。
温泉宫内,终于彻底恢复了寂静。李孜重新闭上双眼,隔绝了外界一切纷扰,意念沉入那玄奥莫测的大道法则之中。
仙秦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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