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很贴心,”沈砚赞同地点头,“技术团队可以设计一个隐形卡扣,安装在旗袍领口和袖口,既不影响美观,又牢固耐用。”
傍晚时分,张师傅送来烧制好的紫陶盘扣。经过二次烧制,蓝靛泥与紫陶坯体完美融合,盘扣呈现出温润的青紫色,莲纹凹槽处的颜色略深,形成自然的肌理感。温宁拿起一枚盘扣,与蓝染面料放在一起,青蓝映紫陶,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可以开始制作样品了!”温宁精神一振,拿出裁剪好的面料和针线。她的针法娴熟,是母亲生前教的苏绣针法,将紫陶盘扣小心翼翼地固定在旗袍领口,盘扣的青紫色与面料的蓝紫渐变相得益彰,领口的弧度贴合脖颈,尽显温婉雅致。
沈砚在一旁帮忙整理面料,目光落在她专注的神情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三年前在金市的非遗展上,温宁拿着一块蓝染布,眼神坚定地说要让建水蓝染走向世界,那时他觉得她异想天开,如今才明白,这份坚持背后,是对母亲的思念,也是对非遗的热爱。
“你母亲一定很为你骄傲,”沈砚轻声说,“她未竟的‘陶染共生’梦,你快要实现了。”
温宁动作一顿,针线悬在半空。她放下针线,从抽屉里拿出母亲的一张老照片——照片里的母亲站在龙窑前,手里拿着一个刚烧制好的紫陶小染缸,笑容明媚。“我母亲当年放弃和你公司合作,不是不想商业化,”她轻声说,“而是怕你们为了追求效率,放弃古法工艺。”
沈砚心中一怔,随即释然:“是我当年太急功近利了。现在我明白了,非遗的价值不在于销量,而在于传承。‘青山草木染’不会成为流水线的产物,我们会保留古法工艺的核心,让每一件作品都带着建水的温度。”
温宁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中的隔阂渐渐消散。三年来的误解、孤独、坚持,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她重新拿起针线:“谢谢你,沈砚。没有你,我可能还在对着母亲的笔记摸索。”
“该说谢谢的是我,”沈砚看着她,眼神温柔,“是你让我重新认识了非遗,也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热爱。”
夜色渐浓,染坊里的灯亮了起来,暖黄的灯光洒在旗袍上,蓝紫渐变的面料泛着细腻的光泽,紫陶盘扣在灯光下亮如镜面。技术团队已经下班,院子里只剩下温宁和沈砚,还有满院的蓝染清香。
“样品差不多好了,”温宁放下针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明天可以给欧洲客户开视频会议了。”
沈砚点点头,目光落在旗袍的裙摆上:“裙摆的苏绣荷叶还没完成,我陪你一起做吧。”他拿起针线,笨拙地学着穿线,手指被针扎了一下,疼得皱了皱眉。
温宁忍不住笑了,伸手帮他穿好线:“还是我来吧,你帮我递剪刀就好。”
两人并肩坐在工作台前,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温宁专注地绣着荷叶,针线在面料上穿梭,翠绿的丝线渐渐勾勒出栩栩如生的荷叶轮廓;沈砚坐在一旁,安静地递工具,偶尔看向她,眼神里满是温柔。
夜深了,建水古城的夜市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染坊里的灯光还亮着。“夏之莲语”的第一件完整样品终于完工,湖蓝色的面料泛着蓝紫渐变的光泽,领口和袖口的紫陶莲纹盘扣精致典雅,裙摆的苏绣荷叶灵动逼真,凑近闻,还能闻到草木灰、蓝靛和紫陶的混合香气。
“真美,”沈砚由衷赞叹,“这不是一件服饰,而是一件艺术品。”
温宁看着成品,眼中满是欣慰。她拿起手机,拍下样品的照片,发给远在金市的合作伙伴:“‘夏之莲语’样品完成,下周可以安排量产。”
发送完毕,她抬头看向窗外,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母亲的笔记上。她轻声说:“母亲,我做到了。”
沈砚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去吃汽锅鸡吧,就当庆祝样品完工。”
两人锁好染坊的门,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夜色中的建水古城格外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犬吠声和远处龙窑的余温。汽锅鸡店还亮着灯,老板娘热情地迎上来:“温宁丫头,沈总,还是老样子?”
“嗯,一份汽锅鸡,两碗米饭,”温宁笑着点头,“多加些菌子。”
汽锅鸡端上来时,香气扑鼻。建水紫陶汽锅炖出来的鸡肉鲜嫩多汁,菌子吸收了鸡汤的精华,鲜美无比。两人一边吃,一边聊起接下来的计划:批量生产、欧洲展会、“陶染共生”系列的后续设计。
“我想把建水的其他非遗也融入设计,”温宁说,“比如紫陶的跳刀工艺、草芽的形态,还有西门豆腐的制作纹理。”
沈砚放下筷子,认真地说:“我支持你。我们可以和建水非遗保护中心合作,打造一个‘建水非遗集合’系列,让更多老手艺被看见。”
饭后,两人沿着泸江边散步。江水泛着月光,白鹭栖息在岸边的芦苇丛中,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溅起一圈涟漪。沈砚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温宁:“阿宁,欧洲展会结束后,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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