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默云溪
滇南的晨雾比往日更浓,像化不开的墨汁,将建水古城裹得严严实实。青石板路湿滑如镜,倒映着模糊的飞檐影子,连滇南文脉博物馆的琉璃瓦都隐在白茫茫的雾气里,只露出半截模糊的轮廓。温宁踏着晨雾赶来时,裤脚已被露水打湿,胸前的青铜纹样胸针在雾中泛着微弱的光——这是昨晚沈砚青特意交给她的,说是从卧龙山新出土的青铜鼎碎片上复刻的,能辟邪,更能“照见人心”。
“温馆长,你可算来了!”博物馆保安老李迎着她跑来,脸上满是焦急,声音压得极低,“赵老先生带来的那本《赵氏家乘》,不对劲!”
温宁心里一沉。特展开展第三日,昨晚闭馆时她还亲自检查过所有文物,《赵氏家乘》被锁在最内层的恒温展柜里,安保措施密不透风,怎么会突然出事?她快步跟着老李走进“忠魂传承”展区,雾气似乎顺着门缝钻了进来,展厅里的灯光都变得朦胧。沈砚青正站在展柜前,眉头紧锁,指尖隔着玻璃轻轻摩挲着柜中的古籍。
“怎么了?”温宁快步上前,目光落在《赵氏家乘》上。古籍的装帧依旧完好,泛黄的纸页整齐排列,但在最中间那一页,原本空白的页眉处,竟多了一行暗红色的字迹,像是用朱砂写就,又像是干涸的血迹,在雾蒙蒙的灯光下透着诡异:“鼎在人在,鼎失人亡,雾锁龙穴,文脉将绝。”
“这行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温宁的声音有些发紧。她清楚记得,昨晚检查时,这一页明明干干净净,连半点污渍都没有。
沈砚青转过身,眼中带着一丝凝重:“今早七点开馆前,保洁阿姨发现的。监控只拍到雾气弥漫的画面,什么都看不清,展柜的锁没有被撬动的痕迹,通风系统也没检测到异常。”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已经让技术人员提取字迹样本,但初步判断,这字迹的墨迹至少有几十年历史,不像是新写的。”
“几十年历史?”温宁愣住了,“可昨晚明明没有……难道是这本家乘本身就藏着秘密?”
正在这时,展厅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景明和朱老先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两人脸色都很难看。“温馆长,沈老师,我听说家乘出事了?”赵景明快步走到展柜前,看清那行暗红色字迹时,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这是‘龙隐宗’的警示语!”
“龙隐宗?”沈砚青挑眉,“我查阅过建水的地方县志,从未见过这个宗门的记载。”
朱老先生叹了口气,眼神复杂:“这是个秘传的宗门,世代守护卧龙山的龙穴秘密,也就是当年赵明远藏匿文物的地方。我祖上曾是龙隐宗的外门弟子,临终前留下遗言,说龙隐宗有个规矩,凡觊觎卧龙山文物者,必遭天谴,而这‘鼎在人在,鼎失人亡’的咒语,就是他们的警示。”他顿了顿,看向赵景明,“景明兄,你家族中难道没有相关的记载?”
赵景明摇了摇头,声音带着颤抖:“我祖父只说过,家乘是先祖赵明远亲手编撰,里面藏着找到全部南迁文物的线索,但从未提过什么龙隐宗。这行字……怎么会突然出现?”他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说道,“对了!昨晚闭馆后,我让管家把家乘取出来过,想再核对一些家族世系,难道是那时候出了问题?”
“管家?”温宁立刻追问,“你管家是什么人?昨晚取家乘时,有没有其他人在场?”
“管家姓陈,跟着我家几十年了,忠心耿耿,应该不会有问题。”赵景明皱着眉,“昨晚只有他一个人陪我在休息室核对家乘,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之后我亲自把家乘送回展柜,锁好柜门才离开的。”
沈砚青沉吟道:“如果真是这样,那问题可能出在展柜本身,或者是……家乘自带的机关。”他示意技术人员打开展柜,小心翼翼地将《赵氏家乘》取了出来。古籍的封皮是用上好的牛皮制成,摸起来厚实而有质感,沈砚青轻轻翻开书页,在那行暗红色字迹的背面,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暗格里藏着一张泛黄的纸条。
纸条是用宣纸写的,上面画着一幅简单的地图,标注着卧龙山的地形,而地图的中心位置,画着一个青铜鼎的图案,旁边写着一行小字:“鼎藏龙穴底,雾起锁玄机,欲寻文脉根,需解八卦谜。”
“这地图……”赵景明眼睛一亮,“这应该就是先祖留下的线索!卧龙山的龙穴底,果然藏着更多文物!”
朱老先生却脸色凝重:“龙隐宗守护的就是龙穴,这张地图一出现,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当年我祖上就是因为泄露了龙穴的位置,被龙隐宗逐出宗门,郁郁而终。”
温宁接过纸条,仔细观察着上面的八卦图案:“这八卦谜,应该和卧龙山的地形有关。我记得卧龙山的山势走势,正好对应着八卦中的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她看向沈砚青,“沈老师,你对风水八卦有研究,能不能解读一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