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默云溪
作者默云溪
建水古城的晨雾还未散尽,青石板路湿漉漉的,倒映着紫陶工坊檐角的剪影。温宁和杜君踏着晨露赶到陶坊时,陈老已经守在开裂的柴烧窑前,手里摩挲着窑壁上脱落的耐火土,眉头拧成了疙瘩。“按沈浩宇说的法子,材料都备齐了?”陈老的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眼神却透着几分期待——经过昨天的紧急修补,这口承载着两代人匠心的老窑,成了现场会能否圆满的关键。
温宁点点头,示意工人把调配好的修补泥和工具搬到窑边。耐火土是连夜从城郊的耐火矿场运来的,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草木灰是陈老特意收集的松针和栗木灰烬,细腻无杂质;糯米浆则是苏婉清凌晨五点就起来熬煮的,粘稠度刚好达标。“配比都按5:3:2来的,醒泥也够了半小时。”温宁蹲下身,用手指捻了捻修补泥,质地细腻,粘性十足。
杜君已经戴上手套,拿起小铲子清理窑壁的裂缝:“陈老,您再看看裂缝里有没有松动的泥土,沈浩宇说清理不干净的话,修补泥容易脱落。”
陈老凑近细看,用细铁丝小心翼翼地挑出裂缝里的碎土:“这老窑跟着我四十多年,烧过的陶坯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没想到这次会裂得这么厉害。”他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心疼,“当年我父亲建这窑时,选的是最好的耐火土,亲手和泥、砌砖,每一道工序都不敢马虎。现在的年轻人,哪还愿意花这心思做这些慢活计。”
温宁一边帮忙递工具,一边轻声安慰:“所以我们才要建传承基地啊,就是想让更多年轻人知道,这些慢工细活里藏着的是老祖宗的智慧,是咱们建水的根。”
三人分工合作,杜君负责清理裂缝、湿润窑壁,温宁用小抹子把修补泥均匀地填入裂缝,陈老则在一旁指导,不时用手指按压检查平整度。“填的时候要压实,不能留气泡。”陈老手把手地教温宁,“这窑火的温度可不是闹着玩的,一点空隙都可能让裂缝再次扩大。”
修补泥填完后,杜君按照沈浩宇的建议,把剪好的铁丝网裹在窑壁外侧,用细铁丝固定好。“这样能增强拉力,防止烧窑时热胀冷缩导致开裂。”杜君解释道,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等所有工序都完成时,天已经大亮,晨雾散去,阳光透过工坊的窗户洒进来,照在修补好的窑壁上。陈老让人找来干燥的松木,塞进窑底:“现在要小火慢烤,四个小时不能断火,温度要控制在五十度左右,让修补泥慢慢干燥。”他亲自守在窑边,不时添上几根柴火,眼神专注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温宁和杜君没有闲着,转身赶往传承基地。距离现场会只剩两天,体验区的最后收尾工作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竹编区的张阿公正带着孙子张小宇整理竹条,小家伙穿着蓝色的校服,踮着脚尖帮爷爷把粗细不一的竹条分类摆放。“阿公,这些竹条要泡多久才能用啊?”张小宇好奇地问道,小手忍不住摸了摸光滑的竹条。
“要泡三个时辰,泡软了才好编。”张阿公耐心地讲解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以前你爸也问过我这话,可惜他后来嫌编竹编赚钱慢,出去打工了。现在你愿意学,阿公教你编个小蚂蚱。”
温宁看着这一幕,心中暖暖的。她走到张阿公身边,递过一瓶水:“阿公,辛苦您了。现场会当天,您就带着小宇一起展示竹编,肯定能吸引很多人。”
张阿公接过水,笑着点点头:“好啊,让这孩子也露露脸,让他知道咱们竹编手艺不是不值钱的老古董。”他拿起一根泡软的竹条,在指尖灵活地穿梭起来,不一会儿,一只栩栩如生的竹编蚂蚱就成型了,翅膀微微张开,仿佛下一秒就要跳起来。张小宇看得眼睛发亮,拉着爷爷的手撒娇:“阿公,我也要学,我要编一只更大的蚂蚱。”
造纸区的李师傅正在调试抄纸台,溪水顺着竹管缓缓流入木槽,将浸泡好的竹纤维搅拌均匀。“温总,杜总,你们来看看,这纸浆的浓度怎么样?”李师傅拿起纸浆帘,轻轻舀起一勺纸浆,纸浆均匀地铺在帘上,透过阳光能看到细密的纤维。
温宁走上前,用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纸浆:“刚好,这样抄出来的纸厚薄均匀,韧性也足。”她看着墙上晾晒的纸张,白色的纸张上带着自然的竹纹,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现场会的时候,我们可以准备一些颜料和毛笔,让游客在自己抄的纸上写字画画,体验感会更强。”
李师傅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以前我只想着把纸造出来,没想到还能这么玩。”他搓了搓手,脸上满是期待,“等现场会结束,我想把我儿子也叫回来,让他跟我学造纸,咱们一起开发更多纸制品。”
杜君笑着说道:“李师傅,您放心,等我们的非遗文旅小镇建起来,肯定能带动更多人来学手艺,到时候您的造纸坊肯定能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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