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默云溪
他还特意给温宁演示了拉坯机的用法,手把手地教她如何踩动踏板,如何用双手将陶泥拉成想要的形状。“拉坯讲究的是眼到手到心到,”老板一边演示一边说道,他的手握住温宁的手,感受着陶泥在旋转中的变化,“陶泥在手里是活的,你要顺着它的性子来,不能硬来。力道轻了,陶坯会塌;力道重了,陶坯会裂。你看,这样轻轻往上提,慢慢往外扩,就能拉出壶身的形状了。慢慢来,多练几次就熟了。”
温宁学得很认真,她踩动踏板,拉坯机缓缓转动起来,手里的陶泥在旋转中渐渐成型,从一个小小的泥团,变成了一个圆润的壶身。虽然第一次尝试,壶身还有些歪歪扭扭,线条也不够流畅,但她的眼里满是兴奋。“太神奇了!”她忍不住说道,看着手里初具雏形的陶坯,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感觉陶泥在手里,真的有了生命一样,每一次按压,每一次提拉,都能改变它的形状,太有趣了。”
老板笑着点头:“这就是紫陶的魅力。等你们学会了拉坯、刻填、打磨,再把自己做的陶坯送去烧窑,看着它从一块普通的陶泥,变成一件温润的紫陶作品,那种成就感,是什么都比不了的。对了,烧窑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联系附近的陶艺厂,他们有专业的窑炉,烧出来的效果好。”他说着,又从货车里搬下一个沉甸甸的木盒,打开来,里面是几套小巧玲珑的迷你刻刀,刀身泛着冷冽的银光,刀柄是打磨光滑的桃木,握在手里格外趁手,“这是我自己做的,送给你们,小尺寸的刻刀适合雕那些精细的纹路,比如兰草的叶脉、花瓣的轮廓,你们教客人的时候能用得上。”
温宁连忙道谢,接过木盒时,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刀柄,心里满是感动。她轻轻抽出一把刻刀,对着阳光打量,刀刃锋利得几乎能划破空气,刀身上还刻着一个小小的“陈”字,想来是老板的姓氏。陆承宇也走上前,和老板握了握手:“真是太感谢了,以后有需要,我们肯定还找你。”老板摆了摆手,黝黑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客气什么,你们是在为建水紫陶做事,我这点心意不算什么。”说罢,他便跳上货车,挥了挥手,驱车离开了。货车的轰鸣声渐渐远去,扬起一阵细碎的尘土,在晨光中慢慢消散。
送走老板后,三人又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把几大袋陶泥搬到院子中央的阴凉处,陆承宇戴上橡胶手套,将陶泥分成一个个约莫半斤重的小剂子,每分好一个,温宁就用湿布仔细盖好,防止陶泥水分蒸发干裂。拉坯机被整齐地摆放在木台上,陆承宇还特意在每台拉坯机旁放了一个小水桶和一块干净的海绵——这是老板特意提醒的,湿润的海绵能让陶泥的表面更光滑,也能随时调整陶泥的湿度,避免拉坯时出现开裂的情况。
矮桌上的工具也被分门别类摆放好,刻刀按尺寸大小排成一排,填泥勺、修坯刀、打磨砂纸各自放在对应的篮子里,旁边还贴着手写的标签,方便客人取用。温宁则在西厢的展厅里,把马老先生捐赠的那些老工具一一摆放整齐。她特意给那把磨得发亮的填泥勺配了一个玻璃罩,玻璃罩下面垫着红色的绒布,衬得那把铜制的填泥勺愈发古朴雅致。旁边的说明牌上,温宁写得格外用心:“民国填泥勺,马氏陶艺第三代传人常用工具,勺头经万次填泥打磨,圆润贴合陶坯纹路,见证马氏三代人对紫陶工艺的坚守”。
展厅的角落里,还摆着几个马老先生早年制作的紫陶壶,壶身刻着清雅的兰草,釉色温润如玉,温宁用软布轻轻擦拭着壶身的浮尘,指尖划过那些细腻的纹路,仿佛能感受到马老先生当年制作时的专注与匠心。
小林则忙着调试音响和投影仪,他打算在体验课上放一些建水紫陶的纪录片,让客人们更直观地了解紫陶的制作过程。他蹲在地上,手里拿着螺丝刀,时不时地抬头问温宁:“温姐,投影仪放在那个位置行不行?能不能让院子里的人都看清?”温宁走过去看了看,指着屋檐下的横梁说:“挂在那里吧,高度刚好,角度也合适,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的客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小林应了一声,搬来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上爬下,把投影仪挂了上去,又试了试播放。当屏幕上出现老龙窑出窑的热闹画面时,熊熊燃烧的窑火映红了整片天空,窑工们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连正在擦桌子的温宁都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看得入了神。
臭臭领着小奶狗们在旁边好奇地张望,三个小家伙毛茸茸的,跟在臭臭身后,像三个滚动的小绒球。奶白色的那只最调皮,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到陶泥旁,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一口,结果陶泥粘在了舌头上,怎么甩都甩不掉。小家伙急得呜呜直叫,小爪子不停挠着嘴巴,眼泪都快出来了,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惹得温宁和陆承宇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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