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默云溪
星空陶坯现世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溪云村,甚至连十里八乡的邻村都知道了。消息传得快,不仅是因为窑变的稀罕,更因为小石头那幅星空图实在惊艳,见过的人都忍不住啧啧称奇,口口相传之下,竟引得周边村镇的人都动了心思,想来亲眼看看这枚“藏着银河的陶坯”。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晨雾还像轻纱似的笼罩着溪云村的青瓦白墙,溪云民宿的大门外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温宁和陆承宇是被院门外的说话声吵醒的,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往常这个时辰,民宿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今天怎么这般热闹?
陆承宇披了件外衣,率先起身去开门。门栓刚一拉开,一股人流就涌了进来,为首的是邻村的村长王叔,身后跟着十几个扛着锄头、挎着竹篮的村民,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目光灼灼地往民宿大堂里瞟,脸上满是好奇与期待。
“陆小子,温丫头,听说你们这儿出了个宝贝?”王叔嗓门洪亮,人还没站稳,就迫不及待地搓着手问道,“说是老龙窑烧出来的窑变紫陶,像星空一样,夜里还能发光?是不是真的?”
温宁也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看到这阵仗,忍不住笑了:“王叔,您消息可真灵通。快请进,那陶坯就在大堂里摆着呢。不过夜里发光是大家夸张了,只是灯光一照,银星闪闪的,看着像星空罢了。”
众人一窝蜂地涌进大堂,脚步都放轻了几分,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稀世珍宝。目光瞬间就被摆在楠木底座上的星空陶坯吸引了。暖黄的射灯打在陶坯上,天青色的底釉澄澈如洗,像是雨后被冲刷过的夜空,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那些星星点点的银斑,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宛如真的银河坠落,又像是把整片星空都揉进了陶土里,美得让人移不开眼,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
“我的天爷!这也太好看了吧!”人群里一个大娘忍不住惊呼出声,伸手想去摸,指尖刚碰到陶坯的边缘,又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只能小心翼翼地悬在半空中,指尖微微颤抖,“这颜色,这光泽,跟画里的一样!”
“这就是窑变?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漂亮的窑变紫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凑上前,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浑浊的眸子里泛起亮光,连连赞叹,“老龙窑的火,果然是有灵性的!当年我爷爷还在的时候,就说过老龙窑藏着福气,能烧出好东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一时间,大堂里议论纷纷,惊叹声、夸赞声此起彼伏。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对着陶坯指指点点,还有人拉着身边的人分享自己的感受,热闹得像赶庙会。温宁和陆承宇站在一旁,笑着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欣慰。小石头也挤在人群里,小小的身子被淹没在大人中间,他踮着脚尖,仰着小脸,看着自己的作品被众人夸赞,嘴角扬起一抹羞涩又自豪的笑容,小手还紧紧攥着衣角,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就在这时,院门外又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一声接着一声,打破了村里的宁静。陆承宇走到门口一看,只见几辆黑色的轿车和一辆印着电视台标志的面包车停在村口,车门打开,下来一群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和笔记本的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手里还拿着一张烫金名片,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您好,请问是溪云民宿的负责人吗?”年轻男人快步走上前,递过名片,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我是市电视台《乡村风物志》栏目的编导,姓陈。我们昨天下午就听说了星空窑变陶坯的消息,特意连夜赶了过来,想做一期专题报道,让更多人知道溪云村的紫陶文化,知道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好手艺。”
温宁接过名片,指尖触到名片的质感,心里又惊又喜。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窑变陶坯,竟然能引来市电视台的采访,而且还是连夜赶来的。“陈编导,欢迎欢迎!快请进!”温宁连忙侧身将一行人请进大堂,“你们来得正好,今天村里好多人都来看这枚陶坯呢,正好能让你们感受一下大家对紫陶的热情。”
陈编导一走进大堂,目光就被星空陶坯牢牢吸引了,脚步都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他快步走上前,围着陶坯转了好几圈,眼睛里满是惊艳,嘴里不停地赞叹:“太惊艳了!这简直是艺术品!比我想象的还要美上十倍!你们看这颜色的晕染,这银星的分布,浑然天成,一点都不像是人工画出来的,倒像是老天爷亲手勾勒的星空!”
摄像机的镜头立刻对准了星空陶坯,灯光师迅速打亮了柔光灯光,将陶坯照得愈发晶莹剔透。记者小李拿着话筒,理了理衣襟,走到镜头前,清了清嗓子,开始对着镜头娓娓道来:“观众朋友们,大家早上好!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位于青山环抱中的溪云村溪云民宿。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后的这枚紫陶坯,它是由溪云村有着百年历史的老龙窑烧制而成,在烧制过程中发生了罕见的自然窑变,形成了这幅绝美的星空图案。据村里的老陶匠说,这样的窑变,百年难遇,堪称是老龙窑馈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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