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宴会结束,狂欢了一晚上的学生逐渐散去,娜蒂亚也和汉娜几人朝休息室走去,看到前方斯内普教授那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低气压率先离开了喧闹的大礼堂,她这才一拍脑袋,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她几乎没有犹豫,悄悄跟汉娜几人告别,就脱离了还在兴奋讨论着的赫奇帕奇人群,快步跟了上去。
她知道现在不是个好时机——斯莱特林刚刚与唾手可得的学院杯失之交臂,这位院长的心情绝对糟糕透顶。但她更知道,如果现在不说,整个暑假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她的魔药学习将完全失去指导!
一想到这点,她就硬着头皮,小跑着在通往地窖的阴冷走廊里追上了他。
“斯内普教授!”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突兀。
斯内普猛地停下脚步,黑袍由于他骤然转身的动作飘荡在半空,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瞬间锁定了她,“奥里法伯小姐,”他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难道霍格沃茨的走廊已经宽敞到允许学生进行餐后……追逐游戏了?还是你那显然未被充分消耗的精力,促使你在这个时间点,试图为自己再争取一次光顾医疗翼的机会?”
娜蒂亚的心紧了一下,果然撞在枪口上了。她心里也有些懊悔,为什么没早点想起来这件事。但她前段时间养伤,伤刚好就立刻投入了紧张的期末复习,脑子里塞满了各种知识点和考试安排,根本分不出心思想别的。直到刚才晚宴结束,看到斯内普离开,她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暑假!漫长的暑假!她的魔药学习怎么办?
“不,教授,我不是……”她连忙解释,语气恳切,“我是想……请问……我暑假期间,如果遇到魔药上的问题,可以给您写信请教吗?您能给我一个可以联系的地址吗?”
这个请求显然完全出乎斯内普的意料。他脸上的讥讽凝固了一瞬,随即转化为一种更深层次的、带着荒谬感的审视。他上下打量着娜蒂亚,仿佛在看什么稀奇古怪的生物。
“写信?”他重复道,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嘲弄,“向我?在暑假?”他嗤笑一声,“我假设,你那贫乏的社交圈里,并不包括一只能够长途跋涉、准确送信的猫头鹰?还是你认为,霍格沃茨的教授们闲来无事,都乐于在假期里为某个异想天开的学生解答那些……基础的、令人乏味的问题?”
娜蒂亚被他堵得脸颊微热,但还是坚持着,甚至带上了一点破罐子破摔的可怜兮兮,“我……我现在确实还没有猫头鹰,但是,如果您给我地址,我就可以去对角巷买一只了!我就有理由和需要联系的人了!”她仰着头,湛蓝色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乍看上去甚至像覆了一层水光。
斯内普似乎又被她这清奇的逻辑噎了一下,他盯着她,半晌没说话,眼神复杂难辨。显然,从未有学生提出过这样的请求,更别提是用这种理由。
他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时,语气中的讽刺意味更浓,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纯粹恶意,几乎带上了一些劝诫的意味,“奥里法伯小姐,你是否对你自身的情况有所误解?一个连自身魔力都无法稳定控制、屡次将自己置于险境、需要频繁光顾医疗翼的学生......你要忙的事情太多了,炼金术、禁林漫游以及各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恕我直言,你用在魔药上的时间和精力,恐怕远不足以支撑你摆出这副……求知若渴的姿态。”
这样的指责让娜蒂亚整个人一顿,随即脸颊瞬间就烧了起来,却又不得不承认斯内普说的对——她的确分身乏术。
系统的债务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魔咒和变形术是她变强和快速获取积分的途径,炼金是她真正的爱好所在,朋友们和银辉带来的温暖让她不自觉心生贪恋……所有这些,都疯狂地挤占着她的时间和精力。
而魔药……她心底涌起一阵苦涩的无奈。这门学科是她治愈灵魂的唯一希望,所以她才如此费尽心机地接近斯内普,因为他是最可能帮她实现这个希望的人。而且在地窖、在他的高压指导下,她的学习效率最高。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门学科对她的重要性,然而,剥开这层生存的必需,她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事实:与在炼金术中感受到的创造乐趣、在魔咒和变形术上取得的稳定进步相比,她在魔药上的天赋确实平平,也实在……谈不上多么喜爱。因此为了提高学习效率,她在除地窖外的地方根本不会主动触碰坩埚。她的“努力”,更像是一种基于生存本能的、目标明确的功利性投入。
想必,以斯内普对魔药的热情,早将她这份隐藏在“认真”表象下、缺乏真正热情与额外投入的状态,看得一清二楚。
因此,面对他的诘问,她实在无可辩驳。
娜蒂亚的肩膀微微垮了下去,脸上闪过一丝被说中的窘迫和黯然,第一次感觉自己在斯内普面前仿佛是透明的,也根本没有勇气再去为自己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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