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论道台中央,掌心裂痕已闭,血迹消失。空中那道竖瞳状的裂痕仍在缓缓张开,黑雾从地缝中不断涌出,巡天卫的断臂处焦黑一片,倒在地上喘息。
四周云台之上,无数修士骚动不安。有人低语:“是他引来的灾劫。”也有人说:“混沌魔神本就不该踏入昆仑墟。”
我没有看他们。
只将目光投向三清。
太上老君神色未动,太极图悬于身后,气息如渊。元始天尊手握盘古幡,眉宇紧锁。通天教主立于右侧,四剑微震,战意隐现。
我知道他们在等一个解释。
我也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无用。唯有道,能破此局。
我抬起手,指尖轻点虚空。一道紫金光痕浮现,顺着空气延展,化作阴阳二气流转之象。这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最纯粹的道则演化。
“方才所见记忆碎片,并非虚妄。”我的声音不高,却传遍全场,“亿万年前,曾有人以人道代天行罚,封禁异源道则。今日之劫,不是我引来,是旧账重提。”
众人沉默。
我继续道:‘若道为至善,为何只知修复而不知转化?’元始天尊冷声道:“你盘古大相径庭。洪荒秩序,岂容杂糅?”
我反问:“太上无为,元始刚正,通天杀伐——三清之道,可有一致?若多元并存本就是天道内在之理,又何来纯正一说?”
他一时语塞。
我再道:“劫非绝路,亦可化机。关键不在消灭异类,而在疏导转化。”
话音落下,我并指划空,再现前日小世界雏形。其中阴阳轮转,劫云翻涌,却被一道紫金细线牵引,缓缓注入大地,化作灵机复苏之象。
远处浮峰上,一名老修士猛然抬头,眼中精光闪动。另一侧,一位散修低声喃喃:“这……不是毁灭,是再生。”
通天教主盯着那紫金细线,终于开口:“拿出真凭实据。光有演法,不足为信。”
我不答。
转身对风灵道:“带那位巡天卫上前。”
风灵扶起重伤之人,将其带到台前。黑雾已侵入经脉,整条右臂枯萎如朽木。
我伸手按在其肩头,紫霄道则缓缓渗入。没有强压,没有对抗,只是引导那股毁灭气息剥离躯体,再以阴阳调和之法,将其转化为微弱生机,重新注入血脉。
过程缓慢。
一刻钟后,那人颤抖着睁开眼,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焦黑退去,皮肤恢复血色,虽未痊愈,但生机已续。
全场寂静。
片刻后,太上老君忽然开口:“道无形,唯验于行。此人之道,可纳劫为用,非毁世之术。”
此言一出,如石头静水。
原本质疑的声音渐渐平息。不少修士开始低声议论。“紫宸”之名,在云台之间悄然传开。
一位青衣女修轻声道:“他用混沌之力救人,而非杀人……这与传说不同。”
另一名中年男子点头:“若此道可化劫为生,未必不是出路。”
我听到了这些话。
但并未回应。
待疗愈结束,我收手敛息,退后半步,向三清躬身一礼:“今日所言,只为明道,非求高位。天劫将至,愿诸位共察真相。”
姿态谦抑,却不失尊严。
太上老君微微颔首。元始天尊虽未表态,但盘古幡已垂落,不再指向我。通天教主冷笑一声,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我退至台侧,不再主导话题。
论道会继续。
三清开始商议方才所见之道。太上老君取出太极图,与我刚才演化的小世界进行比对,发现其韵律竟有共鸣。元始天尊闭目推演,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通天教主则直接问道:“若依你之法,劫气可导,那谁来承担疏导之责?”
我答:“非一人,非一教。凡修道者,皆可为疏道之渠。”
“那你为何站在这里?”
“因为我第一个看见裂缝。”
这句话落下,周围许多修士都抬起了头。
他们开始真正看我,而不是看一个来自混沌的魔神。
一名白发老者从外围云台飞来,落在近处浮石上,拱手问道:“若我等愿习此道,当从何处入手?”
我尚未回答,又有数名散修陆续开口:
“可否传下基础法门?”
“是否需立誓?”
“若修此道,是否会遭天道清算?”
问题纷至沓来。
我没有立即作答。
而是取出一枚玉简,以紫霄道则注入其中,刻录入门引导法。随后将其托于掌心,轻推向空中。
玉简悬浮,自动裂解为万千光点,如星雨般洒落四方。每一点落入一名修士眉心,皆化作一段清晰道韵。
他们闭目感应,有人面露惊喜,有人神情震动,更有人当场盘坐,尝试运转。
时间一天天过去。
论道持续了三日。
期间,我又三次演示紫霄天道则的核心理念:阴阳调和、劫气疏导、秩序共生。每一次演道,都有更多修士领悟。一些原本敌视的目光,逐渐转为敬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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