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微动,地脉枢纽中影核玉简的光纹流转完毕。第一轮指令更新结束,谋士团的简报沉入脉络,数据流平稳无断。我没有睁眼,神识末端扫过最后一道信息,确认阵眼稳固、影轨无缺、弟子轮值如常。
一切皆在掌控。
五感彻底封闭,呼吸归于虚无,肉身已不在感知之中。识海深处,道心鼎静静悬浮,紫金二色缠绕其身,第九次轻鸣之后,余音未散,震荡仍在延续。这声音不是外传,而是与体内道则同频共振的结果。
紫宸原道在经脉中完成最后一次循环,速度达到极致。每一转都带走残存杂质,骨骼发出细微爆响,血液转为淡金,眉心那点紫印深邃如渊,仿佛能吸尽天地灵气。
就在此刻,丹田之内,两股力量开始自行交融。
紫霄天道则温润绵长,如江河归海;开天辟地道则刚猛暴烈,似雷霆劈空。二者本不相容,但因道心鼎镇压中枢,不再冲突,反而被引导向一个共同的轨迹运行。
它们交汇于一点,碰撞出无声的轰鸣。
那一瞬,一道前所未有的气息自内而生,穿透静室结界,直冲九霄。
洪荒天地骤然一震。
东方天际,紫气如剑破云而出,贯穿苍穹。那不是寻常灵光,而是天地本源对某种存在即将跃升的回应。群星黯淡,星辰轨迹偏移三分,北斗第七星微微闪烁,似在退避。地脉奔涌,昆仑墟下的龙脊山脉传出低沉嗡鸣,北冥寒渊的冰层裂开细纹,南荒火山口的岩浆停止翻腾。
风雷蛰伏,万籁俱寂。
紫霄阁上空,灵气暴动成漩涡状,自发向主峰汇聚。山门九大阵眼同时亮起,东峰雷枢噼啪作响,西岭地脉涌出金色光流,南塔影轨自动记录天象异变,北渊寒眼映出紫气倒影,中庭玉柱浮现出古老符文。
这一切,并非人为启动。
是天地自己动了。
静室内,我仍盘坐于道台之上,双目未开,面容平静。但体内的变化已然不可逆转。紫霄与开天两大道则在道心鼎的引导下,融合为一种更高级的存在——鸿蒙紫霄道则雏形初现。
它既非纯粹调和,也非单一破立,而是将“守序”与“创生”合为一体。如同混沌初分时的第一缕光,既斩开了黑暗,又孕育了生机。
随着这道新道则成型,气机再也无法压制。
它逸散而出,与外界天地产生共鸣。洪荒本源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开始试探性回应。天空中的云层缓缓退散,露出一片澄净虚空;大地轻微震颤后低伏下去,似有臣服之意;四方灵气不再乱流,而是顺着某种无形脉络,向紫霄阁方向汇聚。
这不是劫难降临前的征兆。
这是圣位松动的信号。
天道没有降罚,也没有阻止。它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这个正在蜕变的存在,判断其是否值得接纳。
而我,依旧不动。
识海中,道心鼎缓缓旋转,每一次转动都带动新道则在体内运行一周。肉身持续淬炼,骨骼密度倍增,经脉拓宽十倍,神魂凝实如实体。眉心紫印忽然一缩,化作一道竖痕,随即隐入皮肉之间。
就在这一刻,天地再次震动。
这一次不再是被动反应,而是主动牵引。
一股浩瀚之力自九天之外落下,未击我身,却落在我头顶三寸处,形成一个无形漩涡。它不带杀意,也不含威压,只有一种古老的、庄严的气息,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
那是圣位之机。
唯有道心圆满者,方可引动此机。唯有气运加身者,才能承受其重。而此刻,它正缓缓凝聚,准备择主而附。
我仍未睁眼。
但我已感知到,自己与这片天地之间,建立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联系。不是靠法术,也不是靠阵法,而是源于道则本身的共鸣。
我的存在,开始融入洪荒秩序的一部分。
道心鼎第十次轻鸣。
声音极低,却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远在昆仑墟的太极图突然自转加速,停顿半息;北冥深处的一块混沌石碑表面浮现出模糊字迹,随即湮灭;南荒道池底部,一枚沉寂万年的骨符微微发烫,又冷却。
这些变化无人察觉,却真实发生。
因为它们不属于凡俗因果,而是属于更高层次的法则波动。
静室之内,温度没有变化,光线依旧昏暗。但我周身开始浮现出一层极淡的紫金色光晕,不是外放,而是由内透出。它随着呼吸起伏,节奏与天地震颤完全一致。
鸿蒙紫霄道则继续演化。
每一次循环都在吸纳外界反馈回来的天地之力。那些从九天落下的浩瀚之气,被道心鼎吸收后,转化为最纯粹的道韵,反哺全身。我的意识越来越沉,几乎要脱离肉身束缚,直接进入一种“与道合真”的状态。
然而,就在即将脱壳的一瞬,天地忽然传来一丝波动。
不是排斥,也不是阻止,而是一种审视。
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遥远的高处注视着我,衡量着我是否有资格承载那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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