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听完,脸色更加严肃:“你是说,现在就要动身?”
“事不宜迟。”楚溟点头,“波动传来的方向与古籍中描述的‘东极之滨’区域大体吻合。而且,星芒的反应如此强烈,这或许是我们进入的关键。再拖延下去,恐生变故。若真是冥尊在暗中搞鬼,我们必须抢在他前面!”
石虎深知其中利害,不再劝阻,只是沉声道:“东荒防线我会守好。你需要什么支援?我立刻调拨。”
“不必大队人马。”楚溟摇头,“此行凶险未知,人多反而累赘。我只需星芒相伴,轻装简从。不过,需要一份最详尽的无尽海东部海图,尤其是永寂涡流周边已知的险地与航道标记。另外,再给我几枚最高级别的‘万里传讯符’和‘破界符’,以备不时之需。”
“好!我立刻去取!”石虎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回头深深看了楚溟一眼,“楚溟……活着回来。东荒,不能没有你。”
楚溟微微一笑,拱手道:“宗主放心,楚溟必不负所托。”
石虎重重点头,身形化作流光离去。
不到一个时辰,楚溟所需之物已准备齐全。除了海图、灵符,石虎还额外送来了一艘小巧玲珑、却铭刻着复杂空间符文与防御阵法的“穿云梭”,以及几瓶东荒珍藏的、用于快速恢复灵力与治疗道伤的极品丹药。
楚溟没有推辞,将物品收好,最后检查了一遍自身状态。混沌涅盘道种沉稳有力,神魂饱满,状态正值巅峰。星芒亦抖擞精神,暗金龙鳞上星辉流淌,战意昂扬。
没有惊动太多人,楚溟与星芒悄然离开了镇魂关,化作一道不起眼的灰蒙流光,向着东方天际疾驰而去。
穿云梭的速度极快,且具备一定的隐匿与破空之能,大大节省了楚溟的灵力消耗。星芒则缩小了身躯,盘踞在梭内,闭目感应着那越来越清晰的星辰脉动,为楚溟指引着最精确的方向。
他们穿越了东荒广袤的平原与丘陵,越过了人烟渐稀的东部沿海地带,最终,一片无边无际、波涛汹涌、天空被铅灰色厚重云层笼罩的浩瀚海洋,出现在视野的尽头。
无尽海!
还未真正进入,一股蛮荒、混乱、充满未知危险的气息便扑面而来。空气中灵气驳杂狂暴,时而有诡异的能量乱流撕裂空间,海面之下,隐约传来令人心悸的庞然巨物的低吼与深海暗流的咆哮。
楚溟操控穿云梭,毫不犹豫地一头扎入了这片生命的禁区。根据海图与星芒的指引,他调整方向,向着那“永寂涡流”大致所在的东北方向,全速前进。
越往深处,环境越是恶劣。风暴、雷暴、空间裂缝、能量潮汐层出不穷,更有一些强大的深海妖兽或被混沌能量侵蚀变异的怪物,时不时从海中跃起袭击。楚溟不欲纠缠,或以穿云梭的灵活与速度避开,或以混沌涅盘之力凝聚的威压惊退,实在避不开的,便以雷霆手段迅速解决。
星芒感应到的星辰脉动,也越来越强烈、清晰。它甚至开始有些躁动不安,那血脉中的召唤,已变成了某种急切的催促。
如此飞行了三日三夜,穿越了不知多少险地,击退了多少波袭击。穿云梭外的景象,已然变得光怪陆离。天空不再是单纯的灰暗,而是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如同打翻调色盘般的诡异色彩,海水也变得粘稠、死寂,呈现出深沉的墨蓝色,偶尔可见巨大的、缓慢旋转的黑色漩涡,散发出吞噬一切的气息——那是无尽海中最危险的能量陷阱之一。
“永寂涡流外围区域……”楚溟对照海图与眼前景象,神情凝重。到了这里,海图上的标记已经变得极其稀少且模糊,因为能抵达此区域并活着回去的修士,凤毛麟角。
星芒猛地睁开眼睛,发出一声短促而急切的龙吟!它指向左前方一片看似平静、却隐约有七彩极光般的光带在缓慢流转的奇异海域。
“那里!”楚溟心神一凛,操控穿云梭小心翼翼地向那片区域靠近。
随着距离拉近,楚溟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时空开始变得极不稳定,空间仿佛在不断折叠、拉伸,时间流速也忽快忽慢,让人头晕目眩。而那七彩的光带,近看才发现,竟是无数细微的空间裂缝折射出的扭曲光辉!
星芒感应到的星辰脉动源头,就在这片极光区域的中心!
楚溟收起穿云梭,与星芒一同御空而行,谨慎地穿行在危险的空间褶皱之间。混沌涅盘道种全力运转,散发出稳定的力场,抵御着时空乱流的侵蚀。
终于,他们抵达了这片极光区域的中央。
眼前,并无想象中的巨大门户或壮观秘境入口。只有一片直径约百丈、异常“平静”的圆形海域。海水在这里变得澄清透明,仿佛最纯净的水晶,却又深不见底,一眼望去,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吞噬灵魂的幽暗。而在海水表面,悬浮着无数细碎的、如同星尘般的银色光点,正随着某种韵律缓缓飘动、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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