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走出民俗博物馆时,晨雾已经散去,老巷的青石板路被朝阳晒得微暖,却依旧驱不散空气中残留的阴冷 —— 那是域外诡物泄露的气息,与阳间的执念之气交织在一起,让整条老巷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凝滞感。
他握紧手中的完整玉牌,阴阳合璧的温润之力顺着掌心蔓延全身,体内的反噬症状已大幅缓解,指尖不再无意识地折叠空气,眼角的黑影也退去大半,只剩下淡淡的印记,像是某种勋章。渡厄册揣在口袋里,隐隐发烫,执念聚合体的力量与册页上的术法印记相互交融,让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的执念之气,甚至能捕捉到那些未被渡化的细碎执念碎片,如同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聚合体在帮你过滤执念杂音。” 阿纸趴在林辰的肩膀上,纸人身体的裂痕已经愈合了大半,眼睛里的墨点变得更加灵动,“但域外诡物的气息不一样,它是‘异质’的,聚合体暂时无法同化,只能帮你隔绝一部分。” 它顿了顿,纸人脑袋微微倾斜,像是在回忆,“我想起一些事…… 百年前,背叛者身上也带着类似的异质气息,像是被域外诡物沾染过。”
林辰心中一动,翻开外婆的渡厄手记,里面果然有一段模糊的记载:“背叛者身带诡纹,触之冰冷,其气异于本土执念,似与域外相通。” 他抬头看向老巷深处,朝阳下的老房子投下斑驳的阴影,阴影边缘似乎有细碎的纹路在蠕动,与手记中描述的 “诡纹” 隐隐相似。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钟鸣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老巷的宁静。钟声来自巷口那间废弃的钟表铺,铺子已经关门多年,橱窗里陈列的旧钟表早就停了摆,此刻却集体敲响,时针分针疯狂转动,像是在追赶着什么。
“是旧钟表的执念被域外气息激活了。” 林辰快步朝着钟表铺走去,玉牌上的阴阳纹路微微发光,感知到一股强烈的执念之气,混杂着淡淡的异质诡气,“这些钟表承载着时间的执念,有人曾在它们面前许下承诺,有人曾用它们记录重要的时刻,域外气息让这些执念扭曲,变成了‘时间囚笼’。”
走近钟表铺,林辰果然看到橱窗里的旧钟表都在疯狂转动,指针摩擦表盘发出刺耳的 “吱呀” 声,玻璃橱窗上凝结着一层白霜,白霜上浮现出一张张模糊的人脸,都是老巷里曾经的居民,他们的表情痛苦而迷茫,像是被困在了某个特定的时间点,无法挣脱。
“救我…… 我被困在这里三年了……”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橱窗里传来,是住在巷尾的张婆婆,她三年前因病去世,林辰没想到她的执念会被困在旧钟表里。张婆婆的人脸在白霜上浮现,眼神空洞,“我只是想等儿子回来,看看他最后一眼,可这钟一直在转,时间永远停在他离开的那天……”
林辰伸出手,指尖触碰橱窗玻璃,玉牌的温润之力透过玻璃传递过去。他能感受到张婆婆的执念 —— 对儿子的思念,对未完成等待的遗憾,而域外诡物的异质气息如同丝线,缠绕在执念之上,将其困在钟表的时间循环里,无法消散。
“这些异质气息在强化执念的‘遗憾感’,让它们变成无法解脱的囚笼。” 阿纸的声音带着凝重,“再这样下去,不仅是逝去的人,活着的人也会被卷入时间囚笼,重复自己的遗憾。”
林辰握紧渡厄册,尝试调动聚合体的力量。渡厄册微微震动,一股温和却强大的力量从册页中涌出,顺着他的指尖注入橱窗。那些疯狂转动的钟表渐渐放缓了速度,白霜上的人脸表情也变得平和了些。他闭上眼,借助聚合体与执念的同源性,在脑海中构建出张婆婆儿子归来的画面 —— 夕阳下,儿子提着行李,走进老巷,朝着张婆婆挥手,轻声说 “妈,我回来了”。
画面传递到张婆婆的执念中,白霜上的人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随着张婆婆的执念被渡化,橱窗里的一只旧座钟停止了转动,时针分针恰好指向三年前张婆婆儿子离开的时间,然后缓缓倒转,回到了张婆婆在世时,儿子常回家的时刻。
“有效。” 林辰松了口气,正想继续渡化其他钟表的执念,却注意到橱窗角落里的一只青铜座钟有些异常。这只座钟比其他钟表更古老,钟面上刻着复杂的纹路,与渡厄手记里描述的 “诡纹” 完全吻合,钟摆上还系着一根暗红色的丝线,丝线末端挂着一枚细小的玉片,玉片上的纹路与阴阳合璧牌截然相反,透着一股冰冷的异质气息。
“是背叛者留下的标记。” 阿纸的声音变得急促,“这根丝线是‘引诡线’,能引导域外气息,强化执念的扭曲程度!那枚玉片是‘诡种’,是域外诡物的气息载体!”
林辰伸手去触碰那根暗红色丝线,指尖刚一接触,就感到一股刺骨的冰冷,顺着丝线蔓延至全身,让他体内的聚合体突然躁动起来,渡厄册发烫,耳边响起无数细碎的嘶吼声,像是有无数域外诡物在试图冲破束缚。他的反噬印记再次浮现,眼角的黑影微微跳动,指尖又开始无意识地比划起皮影手势,只是这次的动作更加微弱,被聚合体的力量强行压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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