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唐子轩在回家之前还有一个小小的任务,不能说是任务吧,就是他的一个小目标,就是能去看一场自己城市的球队的一场比赛,也就是现在已经解散了的广州队。当时正是碰足协杯,广州队面对的是当时的中超霸主上海海港队,唐子轩就打算和同学商量着,买票去越秀山看比赛。
其实对于唐子轩来说,在之前他只是看过一场关于广州队的比赛。那场比赛是广州的同城德比,当时还是身为广州恒大的广州队,面对的是广州富力,当时两个也算是中超比较有名的球队了。当时的唐子轩还是和他老爸一起看的,而当时也是在天河体育中心看的,但是可惜恒大最终以零比一输给了富力,也算是留下遗憾吧。而自从广州富力解散之后,广州恒大的压力也来了,老板欠了两兆的巨额,导致恒大濒临破产,而且改为广州队之后,基本上没有什么赞助商,所以他们也无力支撑在天河体育中心踢球了,就回到了老广州以前的主场,越秀山体育场。而这一次,唐子轩也买了票,虽然是电子票,但是有那个氛围就好了,唐子轩还约定好了和其他同学一起去看——那当然,肯定是广外的同学啦,于是他们约好之后就自行过去了。
六月的广州像扣在蒸笼里,潮热的风裹着军训迷彩服的汗味,从广外校门往街面漫开。唐子轩把共享单车往第一饭堂旁的停车区一锁,车链还在发烫,叮铃哐啷晃了两下。刚直起身,就见操场方向跑来几个扛着水壶的新生,迷彩帽檐滴着汗,军训服后背洇出深色的盐渍,贴在背上像幅皱巴巴的地图。
“同学,这大热天的还军训啊?”唐子轩没忍住问了句。
跑在最前的男生扶了扶帽檐,喘着气苦笑:“倒霉呗,本来该冬训的,疫情开放耽误了,只能赶在期末补。”旁边女生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快迟到了,几人又急匆匆往训练场跑。唐子轩望着他们的背影笑出声,这“杀人诛心”的问话,倒让自己那点期末复习的烦躁散了些——比起在烈日下站军姿,去看球简直是天大的福利。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离比赛开场还有一个半小时。校门口的广外公交站已经站了不少人,大多是戴着耳机的学生,手里攥着冰镇饮料,吸管插进瓶子的声响在闷热里格外清晰。唐子轩往站牌下挪了挪,躲开正午最烈的阳光,手机里弹出和吴家乐的聊天框,那小子刚发了句“学长我到越秀山门口了,在卖球衣的小摊旁等你”。
公交慢悠悠晃过来时,唐子轩差点被车门处的热浪掀个趔趄。刷卡上车,空调风带着股旧滤网的味道,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才发现天阴得厉害。原本亮得晃眼的天空像是被泼了墨,从西边往东边晕开,远处的教学楼顶隐在灰蒙蒙的云里,连平日里清晰的轮廓都模糊了。“怕不是要下雨。”前排大妈望着窗外嘟囔,唐子轩摸了摸口袋,没带伞,倒也无所谓——真下起来,越秀山的看台淋着雨看球,反倒更有当年的味道。
公交晃到大学城南地铁站,唐子轩跟着人流往下走。换乘的通道里全是脚步声,夹杂着零星的粤语交谈,有老人在说今晚的菜价,也有年轻人在讨论这场足协杯。他听见身后两个男生在争执广州队的首发阵容,一个说“肯定还是老队长守后防”,另一个反驳“现在哪还有替补轮换,能凑够十一人就不错了”,唐子轩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两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广州队旧球衣,号码已经模糊不清。
地铁穿行在地下时,车厢里的灯忽明了一下。唐子轩刷着朋友圈,全是新生吐槽军训的动态:有人晒出晒脱皮的胳膊,有人抱怨站军姿时腿抖得像筛糠,还有人拍了训练场旁的香樟树,说“树叶都比我们精神”。他想起刚才碰到的新生,又想起吴家乐——那小子居然能趁机溜出来,倒真是会找机会。
出越秀公园地铁站时,风更凉了些,吹在脸上带着湿气。唐子轩跟着导航往越秀山体育场走,沿途已经能看见穿广州队球衣的球迷,有拄着拐杖的老人,球衣领口磨得发毛;也有扎着马尾的姑娘,手里举着“广州队撑你”的纸牌。路过拐角的小摊,老板正吆喝着卖球队纪念章,金属徽章上印着越秀山体育场的轮廓,唐子轩停下脚步,挑了枚别在帆布包上,冰凉的触感压下了几分燥热。
体育场门口的大榕树底下,吴家乐正踮着脚张望,膝盖上还贴着块大号创可贴,白色纱布隐约透着红。“学长!”看见唐子轩,他立马挥起手,跑过来时一瘸一拐的。
“你这伤没骗教官吧?”唐子轩指着他的膝盖笑。
吴家乐挠挠头,耳尖有点红:“真扭了,不过没严重到不能动,就是借机会溜出来的。”他晃了晃手机里的电子票,“我早就想来越秀山了,以前只在我爸手机里见过老照片。”
两人顺着人流往看台走,石阶上长满了青苔,被雨水打湿后滑溜溜的。找好中间排的位置坐下,视野正对着球场中央的队徽,蓝色的“广州队”三个字在阴沉的天色里格外醒目。吴家乐扒着栏杆往下看,球员们正在热身,穿着淡蓝色球衣的广州队球员大多身形单薄,和另一边穿着深蓝色队服、身材壮实的上海海港球员形成了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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