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的纸张仿佛都因承载接下来的内容而微微卷曲,字迹时而狂放如风暴,时而精密如仪器图纸,墨迹深浅不一,甚至偶有被某种力量灼烧的焦痕。】
阿曼托斯的虚影消散了。
但他掌心中那颗100%成分的神骸,却留了下来,悬浮在我面前的虚空中,无声脉动。它不是被“放置”在那里,更像是它自身的存在,强行在此处空间钉下了一个违背常理的“坐标”。
木屋内,那股原始、疯狂、仿佛源自世界开辟之初的野性力量,如同无形的潮水,越来越汹涌。空气在嗡鸣,尘埃绕着神骸旋转,形成微型的星璇。墙壁上的腐朽木纹仿佛活了过来,扭曲蠕动着。我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与之共鸣,又在恐惧中战栗。
这不是温和的能量,这是权柄。是能够肆意涂抹现实、定义存在的……根源之力。
而我要做的,是窃取这份权柄,行使一次微不足道的“神迹”。
目标:重构阿贾克斯。
我盘膝坐下,并非为了冥想,而是为了最大限度地集中精神,对抗那几乎要撕裂我意识的压迫感。闭上双眼,内视那与阿曼托斯完全融合后、已然浩瀚无边的意识海。
第一步:定位“幽灵”。
我的意识如同最敏锐的探针,沿着之前建立起的、微弱的数据链接,再次刺入“冈戈尼尔”网络那混乱的深渊。这一次,有了神骸能量作为背景辐射的“灯塔”,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我“看”到了他。
那个在数据风暴中挣扎的数字幽灵——阿贾克斯的核心战斗数据如同不灭的熔岩,STA的干扰信号如同缠绕其上的黑色荆棘,雷诺伊尔的意志烙印是贯穿其中的、冰冷的合金骨架,而无数被污染、被归档的其他意识碎片,则像附着在骨架上的、尖叫的腐肉。他极不稳定,时刻处于崩溃边缘,却又因那不屈的求生意志和雷诺伊尔的锚定效应,顽强地维持着一个扭曲的、痛苦的“存在”。
他像一头被无数锁链束缚、在血泥中打滚的受伤猛兽,发出无声的咆哮。
“找到你了……” 我的意念如同丝线,小心翼翼地缠绕上去,避开那些危险的污染信号,触碰着他最核心的数据流。
第二步:构建“载体”——“抟土”之始。
女娲抟土,我需要准备“泥土”。
根据阿曼托斯的技术蓝图,我开始调动神骸的力量。没有复杂的仪器,没有庞大的能源阵列,只有我与这颗蕴含着无限可能性的“根源之石”。
我伸出双手,并非物理意义上的接触,而是以意志为桥梁,引导神骸散发出的、那混沌而强大的能量流。光芒自我的指尖流淌而出,并非温暖,而是带着一种创世般的冰冷与绝对。
能量流在我面前汇聚、压缩、塑形。它们抽取着木屋空气中游离的辐射尘,汲取着大地深处微弱的矿物元素,甚至捕捉着光线中蕴含的光子……一切可用的基础物质与能量,都被强行征用,在那超越现有物理法则的力量下,被粉碎、提纯、重组。
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开始在虚空中缓缓凝聚。
这并非简单的物质堆砌。神骸的能量,如同最精妙的刻刀,在规则层面进行雕琢。它在定义骨骼的密度,编织肌肉的纤维,构筑神经网络的回路,模拟血液循环的系统……每一个细胞,不,是构成这具躯体的每一个基本粒子,都在被强行赋予“生命系统”应有的物理属性和能量通道。
这个过程缓慢而艰难。神骸的力量狂野不羁,如同试图驯服一头洪荒巨兽。我的意志必须高度集中,如同在狂风巨浪中掌舵,精确引导着每一丝能量,确保“载体”的蓝图不会在成型前就因能量失控而崩解,或者……孕育出不可名状的怪物。
汗水从我的额头渗出,瞬间被周围异常的能量场蒸发。精神力的消耗如同开闸的洪水。若非与阿曼托斯完全融合,拥有他近乎非人的计算力与意志韧性,我恐怕在第一步就已经意识透支,甚至被神骸的力量反向侵蚀。
那具人形轮廓逐渐清晰,呈现出阿贾克斯的大致体型与面貌。但它依旧是空洞的,没有生命,没有意识,只是一具精致而冰冷的、由纯粹能量和基础物质构成的“泥胚”。
第三步:“引灵”——意识数据的传输与写入。
接下来,是最关键,也最危险的一步——“吹入灵气”。
我将全部精神锁定在那个在数据深渊中挣扎的幽灵阿贾克斯。
“以斯劳特—卡英格兰德多斯之名,”我的意念如同雷霆,在双方意识链接中炸响,“以阿玛迪斯骑士团之美德为引!归来,骑士!你的战场,不应在数据的牢笼!”
与此同时,我催动神骸!
嗡——!!!
神骸的光芒骤然变得刺目,一道凝练到极致、混合着无数规则符文的七彩光柱,自神骸本体爆发,并非射向物理世界的“泥胚”,而是直接撕裂了现实与数据世界的壁垒,如同一座桥梁,强行贯通了两个本应隔绝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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