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比黑风口的雾更凛冽。林野站在聚灵阵外,看着阵中那道被黑气包裹的身影,握紧了重圆的断剑。
赵岳背对着他,黑袍在阵风中猎猎作响,周身缠绕的黑气不断吞噬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灵气,阵眼处的七根石柱泛着诡异的红光,将青雾山的地脉灵气强行抽离,顺着石柱注入他体内。
“山君的小徒弟,终于舍得露面了?”赵岳缓缓转身,脸上布满了蛛网般的黑纹,双眼赤红,显然已被邪功侵蚀了心智,“可惜啊,来晚了。待老夫炼化这青雾山灵脉,突破化神境,整个东陆,谁还能挡我?”
林野没说话,断剑在他手中发出清越的鸣响,剑身上的青光与阵外的山雾交融,引动着整座青雾山的地脉灵气。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震颤,那些深埋在岩层中的灵气,正顺着他的骨脉往上涌,与断剑的灵力汇成一股洪流。
“怎么?不敢说话了?”赵岳狞笑一声,挥手打出一道黑气,直扑林野面门,“也好,就让你亲眼看看,你师父守护一生的青雾山,是如何成为我晋升的垫脚石的!”
林野侧身避开黑气,断剑顺势前刺,一道青色剑芒破空而出,斩向最近的一根石柱。
“铛!”
剑芒撞在石柱上,发出一声巨响,石柱上的红光剧烈闪烁,却没断裂。赵岳见状大笑:“没用的!这聚灵阵是用山君的佩剑碎片所铸,寻常灵力根本破不了!”
林野眼神一凛。他果然猜对了,赵岳能布下这阵,靠的就是当年从山君那里夺走的断剑残片。
“是吗?”他低喝一声,将山君留下的玉佩握在手中,玉佩的温润光泽与断剑的青光交织,形成一道青金色的光带,“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赵岳看到玉佩,脸色骤变:“山君的信物!你怎么会有这个?”
“这是你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林野将灵力灌注到断剑中,青金色的剑芒暴涨,“真正的剑心,不是靠掠夺,而是靠守护!”
他纵身跃起,断剑带着青金色的光芒,朝着阵眼的石柱劈去。这一剑凝聚了整座青雾山的灵气,更带着山君的遗志与他的信念,势如破竹。
“不!”赵岳怒吼着,催动全身黑气挡在石柱前。
青金色的剑芒与黑气碰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黑气如冰雪般消融,赵岳惨叫一声,被震飞出去,撞在身后的石壁上,喷出一口黑血。
而那根石柱,在青金色的光芒中寸寸断裂,阵眼一破,其余六根石柱也纷纷崩塌,聚灵阵瞬间瓦解。被强行抽离的地脉灵气如潮水般回涌,青雾山的草木仿佛瞬间恢复了生机,发出簌簌的轻响。
林野落在赵岳面前,断剑抵在他的喉咙上。赵岳看着他手中的断剑和玉佩,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悔恨:“为什么……我明明得到了秘籍,得到了剑片,却还是输给了你……”
“因为你从一开始就错了。”林野的声音平静却坚定,“修炼不是为了称霸,而是为了守护。你掠夺灵脉,残害生灵,早已背离了修行的初心。”
赵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身上的黑纹迅速蔓延,最终化为一滩黑水,只留下一件空荡荡的黑袍。
林野收起断剑,望着恢复平静的山顶,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不再有黑气的腥臊。他知道,这场持续了三百年的恩怨,终于了结了。
玄老带着青雾山的弟子们走上山顶,看到崩塌的聚灵阵和林野手中的断剑,纷纷跪倒在地:“恭迎少主归位!”
林野扶起玄老,摇了摇头:“我不是少主,我只是林野。”他将断剑举过头顶,剑身上的青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从今天起,青雾山不再有恩怨,只有守护。”
山风吹过,带来了青雾村的炊烟味,仿佛王伯和李掌柜就在山下笑着招手。林野握紧断剑,骨脉里的鸣响与整座青雾山的灵气共鸣,安稳而踏实。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往后的路,他会握着这把断山剑,带着山君的遗志,守护好这片土地,守护好所有值得守护的人。
青雾山的雾,似乎终于要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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