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雾山的雨停后,同心泉的水流顺着山涧汇入云州江。那只载着沙枣和泉水的纸船,竟真的顺着水流漂到了云州城,被一个在江边洗衣的老妇人捡到。老妇人认得船上的地火灯,知道是灵脉童子们放的,便将船小心收好,送去了四境学堂。
消息传回青雾山时,林野正在教孩子们制作“灵脉舟”。那是一种用桃木心做骨架、西域沙枣木做船板、北境冰晶做船钉的小船,船底刻着真灵之心的纹路,放入水中能自动循着灵脉流向航行,船头还嵌着一小块分灵晶,夜里会发出柔和的光。
“我们要做一百只灵脉舟,”林野给孩子们分发材料,“一只送给四境的每个灵脉节点,让它们带着同心泉的水,去看看东陆的日出,西域的星空,北境的极光,中州的平原。”
最小的冰熊族孩子举着自己做的小船,船身歪歪扭扭,却认真地刻了个冰熊图案:“林先生,我的船能漂到北境吗?我想让阿妈看看,我也会做守护灵脉的东西了。”
林野摸了摸他的头,指着船底的纹路:“你看这真灵之心,它记得所有地脉的路,只要心是诚的,它就能带你想去的地方。”
三日后,一百只灵脉舟在云州江的码头下水。四境的人们都来送行,青雾山的弟子们在船头系上桃花符,沙狼族人撒下避沙晶,冰熊族的萨满对着船帆念起星咒,火灵族的弟子则往船舱里放了些暖脉丹,怕北境的寒气冻坏了船身。
林野站在码头边,看着灵脉舟排成一列,像一串流动的星辰,顺着江水漂向远方。断剑的真灵之心图与舟上的分灵晶共鸣,在江面上拉出一道淡淡的光轨,指引着它们驶向四境的灵脉节点。
“每只船上都放了封信,”张掌柜笑着说,“信里画着心脉碑的样子,写着灵脉大会的约定,让收到船的人知道,他们不是孤单的。”
一个月后,第一封回信从西域传来。是沙狼族的长老写的,信里说,灵脉舟漂进了新发现的海子,舟上的分灵晶与海子的灵气共鸣,竟在海子中央凝成了一朵水晶桃花,引来无数沙鸟栖息。长老还说,族里的孩子们天天围着海子,等着其他灵脉舟的到来,说要建一座“舟语亭”,专门存放各地的回信。
紧接着,北境的回信也到了。冰熊族的萨满用冰雕了封信,说灵脉舟漂到了冰莲池,池里的冰莲花突然提前绽放,花瓣上凝结着灵脉舟带来的水珠,在阳光下像缀满了星星。萨满还附了片冰莲花瓣,花瓣用分灵晶冻着,到了青雾山依然晶莹剔透。
落霞谷的回信最特别,是火灵姑娘用火焰在羊皮上烧出的图案:一只灵脉舟停在熔洞口,舟上的分灵晶与地火交融,在岩壁上投射出四境灵脉的影子。信里说,谷里的弟子们照着影子,在地火旁修了条“舟行道”,以后灵脉舟就能顺着地火的热气,直接驶入熔洞深处。
林野将这些回信一一整理好,存放在青雾山的藏书阁里。阁里专门开辟了一间“舟语室”,墙上挂着四境的舆图,图上用红线标注着灵脉舟的航线,每个收到船的节点都钉着一颗小小的分灵晶,夜里亮起时,像满天繁星落在了墙上。
这日,林野正在舟语室整理新到的回信,玄老拄着拐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从中州寄来的信。信封是用三色树的叶子做的,上面印着心脉碑的印章。
“你看这个,”玄老指着信里的画,“中州的孩子们在地脉湖边放了无数只纸船,每只船上都点着灯,说要和我们的灵脉舟做伴,让九州的每个角落都能看到星光。”
林野走到窗边,望着远处云州江的方向。夕阳正沉入江中,江面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把碎金。他仿佛能看到,那些载着星光的灵脉舟,正在四境的水域里航行,将约定与温暖,带到每一个需要守护的地方。
断剑在他手中轻轻震颤,剑身上的真灵之心图与藏书阁里的分灵晶共鸣,发出柔和的嗡鸣。他知道,这些小小的舟船,承载的不仅是信件与约定,更是九州生灵对安宁与共生的渴望。
而这份渴望,终将像星光一样,照亮每一条航道,温暖每一寸土地,让四境的灵脉,在无声的共鸣中,永远相连,永不孤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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