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与北境交界的新灵脉节点,藏在一片被冰雪半掩的石林里。
林野赶到时,正撞见几个蛮荒部落的巫祝,正用避瘴禾的秸秆编织挡风的篱笆。他们脚边堆着些发光的鹅卵石——是蛮荒特有的灵脉晶石,用来标记节点的范围。看到林野,为首的巫祝咧嘴一笑,露出染着草汁的牙齿:“林先生来得正好!这冰天雪地的,我们的灵草都快冻蔫了,正愁没辙呢!”
林野解开行囊,取出从云州城带来的桃花苗:“试试这个。玄老说用融冰河的灵脉水浸泡过,能在冰原扎根。”他又拿出火灵姑娘给的地火绒,“把这个缠在苗根上,夜里能发热,抵得住寒气。”
巫祝们立刻动手栽种。桃花苗刚插进土里,地火绒就泛起淡淡的红光,苗叶上的冰霜瞬间融化,竟冒出了点点嫩绿的新芽。一个蛮荒孩童拍着手喊:“活了!它不怕冷!”
这孩童正是举着真灵灯的那个,不知何时跟着巫祝们来了。他手里的真灵灯,此刻正发出柔和的绿光,照在桃花苗上,苗叶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起来。“林先生你看!真灵灯喜欢它!”
林野蹲下身,看着真灵灯的光芒与地火绒的红光交织,在雪地上映出一圈温暖的光晕。他忽然明白,这处节点的意义,从来不止于连接蛮荒与北境——它是要证明,桃花能开在冰原,灵草能熬过严寒,不同的灵脉相遇,从来不是冲突,是能开出更奇丽的花。
傍晚时分,冰熊族的孩子们也带着星石赶来。他们用星石在雪地上拼出巨大的星轨图,将桃花苗围在中央,星石的光芒与真灵灯的绿光、地火绒的红光交融,像在雪地里撒了一把会发光的种子。
“萨满奶奶说,这样桃花苗就能跟着星轨生长,永远不会迷路。”梳双辫的小姑娘捧着一块北极星核碎片,小心翼翼地放在桃花苗旁,“这是北境最亮的星,送给它当伴儿。”
蛮荒孩童立刻从怀里掏出块灵脉晶石,放在星核碎片旁边:“这是蛮荒最亮的石头,也给它当伴儿!”
两个孩子看着对方,突然都笑了。冰原的风再冷,也吹不散此刻眼底的光。
夜里,他们在石林里搭起了雪屋,点燃了从四境带来的风灯:青雾山的桃花灯挂在东角,落霞谷的地火灯挂在西角,西域的兽皮灯挂在南角,北境的冰晶灯挂在北角,中央则挂着那盏真灵灯,绿光流转,将所有灯影都染得温润。
林野坐在雪屋中央,听巫祝们讲蛮荒的雨林秘闻,听冰熊族的孩子们说北境的极光传说,听那个蛮荒孩童絮叨他在忆灵阁学到的新本事——他已经能画出完整的灵脉图,连玄老都夸他“笔锋里有真灵的劲儿”。
“等桃花开了,我们就在这里建座‘共语亭’。”林野看着雪屋外跳动的灯影,轻声说,“让蛮荒的人来讲雨林的故事,让北境的人来讲星轨的秘密,让所有路过的人,都能在这里歇歇脚,喝杯用桃花瓣泡的热茶。”
“我来画亭柱!”蛮荒孩童举着真灵灯,眼里闪着光,“我要画桃花开在冰原上,画灵脉晶石围着星石转,画所有的灯都亮着!”
“我来刻星轨!”冰熊族的小姑娘立刻响应,“我要刻得比融冰河上的还好看!”
雪屋外,风还在呼啸,雪还在飘落。但雪屋里的灯火却越来越亮,映着一张张年轻的、期待的脸庞,映着那株在冰原上努力扎根的桃花苗,映着所有人心中那片永远不会冰封的土地。
林野知道,这处节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就像那株桃花苗,此刻或许还柔弱,却已经在不同的灵脉滋养下,埋下了开花的希望。而他,还有无数个像他一样的守护者,会继续陪着它,看着它在冰原上绽放,看着它证明——九州的灵脉,从来都是一家人,无论生在雨林还是冰原,心灯亮着的地方,就是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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