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绘星阁庭院的“同源”种子,在活木灵根系的滋养下,不过半月便破土而出。幼苗顶着两瓣嫩黄的子叶,叶脉间泛着淡淡的灵脉光,像揉碎了的星子撒在叶面上,细看竟能发现光纹里藏着各星的印记——木脉星的叶络、寒脉星的冰纹、花脉星的瓣影,交织成一张微型星图。
青雾山的青年每日都会来照看这株幼苗,用灵脉泉的水细细浇灌。他总在清晨天刚亮时来,那时露水最重,幼苗的子叶会微微卷曲,像在打哈欠,等他浇完水,又舒展着晒太阳,叶脉里的光随日光流转,活脱脱一个贪睡又精神的小家伙。
这日清晨,他刚蹲下身,就见子叶上凝着一滴露珠,比往常的更圆更亮。好奇地凑近,露珠里竟映出了木脉星的景象——活木灵的根系在那里织成密网,网下的孩子们正围着新长出的幼苗嬉笑,手里举着用叶脉编的小篮子,里面装着刚摘的星果。
“它在‘看’同伴呢。”身后传来玄老的声音,老人拄着拐杖,杖头的铜铃轻轻晃动,“同源同源,本就是要相互映照,彼此记挂。”
青年起身让开位置,玄老伸手轻轻拂过子叶,露珠里的景象立刻切换,映出寒脉星的冰谷:一株同源幼苗正从冰层里钻出来,子叶上覆着薄冰,却在灵脉光的暖照下慢慢融化,露出下面鲜活的绿色。冰谷周围,寒脉星的孩子们正往幼苗根部堆赤铁矿,红亮的矿石围着嫩绿的芽,像给它戴了串温暖的项链。
“寒脉星的孩子说,这苗是‘破冰芽’,”玄老笑着说,“他们怕它冷,不光用暖泉的水养它,还在周围堆了一圈赤铁矿,说要让它记得星盟的温度,永远不会冻着。”
正说着,幼苗突然轻轻颤动,两瓣子叶缓缓展开,露出中间新抽的嫩芽。嫩芽顶端沾着一点金粉似的光,青年凑近一看,那光里竟嵌着更多星辰的印记——花脉星的花瓣纹路、晶脉星的棱光、潮生星的云影……像把所有星辰的祝福都别在了芽尖,闪闪发亮。
“你看,”玄老的声音带着感慨,“它在长,也在记。记着每颗星辰的温度,记着每个孩子的期待。就像你们这些年轻人,走着走着,就把各星的故事都装在了心里。”
这时,铃兰抱着记忆花露匆匆赶来,她裙摆上沾着潮生星的云纹花瓣,见着幼苗眼睛一亮:“潮生星的同源芽开花了!淡蓝色的,像裹着一层雾!我带了花露来给它‘看看’!”说着将花露滴在幼苗的土壤里,露珠渗入土中,子叶立刻泛起潮生星特有的云纹光,在叶面上绘出流动的云影,与原本的光纹交织,像两朵云在叶上牵手跳舞。
青年看着这株不断吸收各星灵韵的幼苗,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它破土时的样子——瘦弱、纤细,只有两瓣子叶,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而现在,它已有了新的嫩芽,叶脉里的光越来越盛,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灵脉香,那是木脉星的草木气、寒脉星的清冽气、花脉星的甜香,混在一起,就是“星盟”的味道。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新抽的嫩芽,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不像子叶的微凉,倒像握着一颗小小的太阳。嫩芽似乎被惊动了,顶端的金粉光颤了颤,竟又浮现出两个新印记——是刚加入星盟的石脉星和沙脉星,看来消息传得比风还快。
“它比我们想象的更聪明。”青年低声说,眼里映着芽尖的光,“知道谁在惦记它,知道谁在盼着它长大。”
玄老点点头,望着远处天际:“因为它本就是‘连接’呀。连接着各星的孩子,连接着各星的心意,长着长着,就成了大家的念想。”
午后,阳光穿过活木灵的枝叶,在同源幼苗周围投下细碎的光斑。光斑里,新抽的嫩芽还在生长,顶端的金粉光越来越亮,像在酝酿一个更大的惊喜。青年知道,这株幼苗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它会带着所有星辰的印记,长得很高,很远,让每个角落都知道,这片星海的春天,从来都不是孤立的,而是手拉手、心连心,一起热闹,一起生长。
就像此刻,幼苗新叶上的光纹又多了一道,那是火脉星的孩子刚传来的消息,说要送最暖的火山灰当肥料。青年笑了,看来这株“同源之芽”,注定要在万千期待中,长成一片荫蔽星海的大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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