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随柳迟迟及其同事一行人,在肖经理“盛情”邀请下来到“山野人家”用餐。
席间,肖经理谈笑风生,有意无意地炫耀着自己的人脉、薪资、座驾以及“广阔”的职业前景,言语间充满优越感,并几次将话题引向叶远,暗讽其“无业闲散”。
柳迟迟面露尴尬与不悦,几次试图打断。
叶远却始终神色淡然,安静用餐,对肖经理的所有炫耀与暗讽未予任何回应,仿佛对方只是在表演一场无关紧要的独角戏。
他的淡漠,在肖经理眼中被解读为无话可说的服软与自卑,让其心中越发得意,气焰更盛。
殊不知,在叶远看来,只要柳迟迟未受实质困扰,眼前这位肖经理的所有言行,与夏虫语冰无异,根本无需浪费丝毫心神。
……
云岩镇的夜晚,因重阳节会而变得截然不同。
白日里尚算宁静的古街,此刻被一种躁动且充满危险气息的热闹所取代。
街道两旁挂起了仿古的灯笼,光线昏黄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或彪悍、或阴沉、或带着兴奋与贪婪的面孔。
空气中弥漫着酒气、汗味,以及一种仿佛绷紧弓弦般的无形张力。
饭后,叶远带着柳迟迟,朝着镇子西头古戏楼方向走去。
那里便是此次重阳节会的主会场,擂台便设在戏楼前的宽阔广场上。
光头刘之前已经派人将具体位置,和入场信物送到了叶远手中。
柳迟迟有些紧张地跟在叶远身边,下意识地靠近了一些。
周围这些人的气息让她感到不安,但看着叶远平静沉稳的背影,她又莫名地感到安心。
“叶远哥哥,这里……怎么感觉怪怪的?”她小声问道。
“一个解决江湖恩怨的地方罢了。”叶远淡淡回应,“跟着我,别乱走。”
两人刚走出不远,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肖经理略带气喘的声音:
“迟迟!叶先生!等等我们!”
只见肖经理领着那几个公司同事也追了上来,肖经理脸上堆着笑,眼底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狐疑和执拗:
“哎呀,叶先生对这里挺熟啊?这是要带迟迟去哪儿?我们反正也没什么事,一起逛逛呗,人多也安全点。”
“这镇上晚上看着……鱼龙混杂的。”
他显然是不愿看到柳迟迟和叶远“单独行动”,哪怕身处这让他也感到有些心悸的环境,也硬着头皮要跟着。
柳迟迟蹙眉,刚要婉拒,叶远却瞥了肖经理一眼,无所谓地道:
“随你。”
一行人便跟在了叶远身后。
越靠近古戏楼,人流越密集,气氛也越发肃杀。
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眼神凌厉,身上带着煞气的汉子,彼此间目光碰撞,往往迸溅出无形的火花。
肖经理和他的同事们哪见过这等阵仗,一个个噤若寒蝉,脸色发白,紧紧簇拥在一起,先前游玩团建的轻松早已荡然无存。
古戏楼前广场,灯火通明。
一座高三尺、宽约五丈的夯土擂台矗立中央,透着古朴和血腥气。
擂台四周,已按方位摆开了数十张太师椅和小几,上面放置着茶水点心。
各方势力头面人物已然落座,身后站着心腹打手,泾渭分明。
更外围,则是密密麻麻的围观人群,喧哗鼎沸。
叶远目光扫过,看到了光头刘和他的人马占据着东侧一片位置,张静清抱臂立于其身后,神情冷肃。
阿彪则坐在西侧,身边除了几个凶悍手下,还有一个空位。
其他一些或熟悉或陌生的江城地下大佬,也都赫然在列。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擂台正北方位的主座。
那里坐着一名身穿黑色中山装,身姿笔挺如松的年轻人,正是陈易!
他神色冷峻,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自有一股久居上位,掌控局面的威严。
墨老如同影子般静立在他身侧,眼帘低垂,仿佛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但其存在本身,就代表着一种强大的震慑力。
陈家作为江城明面上的顶级豪门之一,主持此类地下盛会以维持某种秩序和平衡,也是惯例。
柳迟迟和她的同事们,包括肖经理,已经被这阵仗彻底镇住了,挤在人群边缘,大气都不敢喘。
肖经理此刻哪里还有半分炫耀的心思,只觉双腿发软,后悔不迭跟着过来。
“咚!咚!咚!”
三声沉重的鼓响,压过了全场的喧嚣。
一名身穿灰色长衫,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走上擂台,他是此次节会的司仪,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和事老之一。
“各位老板,各位江湖朋友!”
老者声音洪亮,以内劲催发,清晰地传遍全场:
“重阳佳节,旧例重开!”
“恩怨了了,规矩照旧!”
“擂台之上,拳脚争锋,生死各安天命!”
“败者认栽,胜者得利!”
“现在,擂起!”
随着他话音落下,场中气氛瞬间被点燃,欢呼声、口哨声、叫骂声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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