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微闪,唇角浮起一抹冷而锐的笑。
“你说他无师无承?我偏要让他师出名门。”
白羽生那则匿名密报,像一柄淬了毒的飞镖,无声无息射入江湖最敏感的神经。
“玄霜剑宗”四字一出,整个武林仿佛被掀开了尘封三十年的棺盖——那一夜血雨倾盆、山门崩塌、正道脊梁折断的旧事,再度在暗流中翻涌。
玄霜剑宗,曾是天下公认的“剑道正宗”,掌九派盟主之位,执正道牛耳。
三十多年前突遭灭门,满门上下三百余口尽数伏诛,只余传说中一名襁褓婴儿不知所踪。
朝廷定性为“勾结北狄叛国”,但江湖人心中,始终存着一个疑问:为何灭得如此干净?
又为何,从无确凿证据?
如今,顾夜白的名字竟与这桩悬案牵连在一起。
虽无实证,可谣言一旦沾上悲情与宿命,便比真相更具杀伤力。
天机阁内,裴文渊怒拍案几,眼中几乎迸出血丝:“查!给我彻查这消息从何而来!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
可查无可查。
白羽生早已易容改扮,潜入西南边陲,借一位病逝江湖笔吏之名发布消息,线索层层断裂,如同鬼魅行踪。
更令裴文渊焦头烂额的是,几位老牌掌门竟纷纷遣徒来询:“贵阁对顾夜白师承一事,可有定论?”
“若真系玄霜遗脉,是否该重审其上榜资格?”
甚至有人暗中递话:“当年之事,或有隐情……不宜武断。”
寒门不可居高位?可若是正统嫡传、血脉归来呢?
裴文渊这才惊觉,自己引以为傲的“三验三考”,在情感与信仰的洪流面前,竟脆弱如纸。
他想用制度压人,苏锦瑟却用人心反噬制度。
月末考评日,天机阁迫于舆论压力,只得宣布:“顾夜白暂留榜单第九十九位,待后续核查。”
宣读诏令时,台下群雄窃语不断。
有人冷笑,有人惋惜,更多人眼神炽热——他们已不再关心真假,只愿相信,这个背棺而行的男人,真是那场浩劫中幸存的剑种。
而此刻,城外荒岭。
残月如钩,寒光洒地。
顾夜白一袭黑衣独立崖畔,手中长剑缓缓划破空气,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他已练剑三日三夜,不饮不食,只为压制心中翻腾的思绪。
那一句“你师父或许未死”,像根针,扎进了他三十年来不敢触碰的记忆深处。
忽然,剑锋陡转,猛然劈下!
轰——!
巨石应声裂开,尘土飞扬。而在石缝深处,一抹暗红赫然入目。
他俯身拾起——是一枚残旧剑穗,布满裂痕,边缘焦黑似经烈火焚烧,但中央以银丝绣就的两个古篆,依旧清晰可辨:
玄霜。
顾夜白呼吸一滞。
手指微微发抖。
这不是仿造,不是巧合。
这针法、这纹样、这材质……与他幼时在母亲剑鞘上见过的一模一样。
三十年了。
他第一次,不是凭着仇恨,而是凭着一件物证,触到了过去的影子。
风掠过山谷,仿佛有无数低语在呼唤他的名字。
他握紧剑穗,连夜赶回镇上,直奔那间熟悉的皮影戏棚。
苏锦瑟正在整理一卷泛黄的地图,听见脚步声也不抬头,只淡淡道:“找到了?”
“你早就知道。”他声音低沉,却不带质问,而是近乎确认。
她终于抬眼,烛光映照下,眸子清亮如星:“我知道什么?我知道它会在那里,还是我知道你会去劈那块石头?”
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直视他眼底深处的波澜。
“顾夜白,他们想用出身否定你,用规则困住你,用沉默抹杀你。可你信不信——”她顿了顿,声音轻却如雷,“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把那个空着的位置,亲手填上?”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
“你说……我们能不能,把那个‘待填’的榜首,真正填上?”
话音落下,棚外忽有夜风卷帘,吹得一排皮影轻轻晃动。
其中一幅,正是持剑登顶的剪影,原本空白的头顶位置,此刻被人悄悄填上了一个名字——
无人看见。
也无人知晓,七日后,一封密信将送抵天机阁最高层,附着一张模糊画像:一名黑衣男子背棺立于雪峰,身后浮现一座焚毁的山门,门匾上依稀可见“玄霜”二字。
而更无人察觉,江南某处密室中,一台新制的皮影机关正在调试——它的核心动作,是一剑刺破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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