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隐晦,却字字入耳。
而这条假消息,就是他的死穴。
第三日黎明前,天光未启。
京城驿站密室,烛火幽微。
白羽生伏案疾书,笔尖蘸满浓墨,写下最后一行密信:“神像将动,宜速除之。”
他吹干墨迹,正欲封缄,忽觉四周昏暗——
灯,不知何时熄了。
第三日黎明,天光未启,京城驿站密室冷如冰窟。
白羽生指尖尚存墨香,最后一行字“神像将动,宜速除之”犹在纸上蜿蜒如蛇。
他正欲吹干墨迹、封缄传信,忽觉烛火一颤——熄了。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吞噬四壁。
他心头猛跳,刚要起身,眼前骤然炸开一片血红光影!
整面墙壁轰然“活”了过来——无数个他自己伏案疾书的画面层层叠叠浮现,如同镜中倒影不断分裂、增殖。
每一幅画面里,他都在写不同的篇章:《弑师逆种》《伪善祸世》《顾夜白终遭天谴》……标题刺目如刀,内容极尽污蔑之能事,字字皆是他曾为沈元衡炮制的谎言!
而更令人窒息的是,墙外竟传来千万人齐声诵念的声音,稚嫩与苍老交织,悲愤与唾骂共鸣——那是街头巷尾的百姓,在传唱这些凭空捏造的“评话”!
“这……不可能!”白羽生猛地后退,撞翻案几,笔墨泼洒如血。
他瞪大双眼环顾四周,却发现房间早已不是密室,而是一座由细若游丝的银线编织而成的迷宫。
每一根线都连接着一块悬挂的皮影,那些皮影的脸,竟全是他自己的模样!
或冷笑,或痛哭,或跪地求饶,动作同步于他的呼吸、心跳、颤抖。
他想逃,脚却被无形之力钉在原地。
抬头望去,阁楼高处,一道纤影立于暗处,手中轻扯红线,宛如执掌命运之弦。
苏锦瑟静静凝视着他,月白衣裙染上投影的猩红,像一尊从地狱走出的判官。
她终于开口,声音不响,却穿透幻象直刺灵魂:“你说我造神?可你忘了,是你先拿笔蘸了仇人的血。”
白羽生浑身剧震。
刹那间,幻象再变——墙上不再是他的罪状,而是他年少时的画面:风雪中的破屋,母亲咳血卧床,父亲被衙役拖走。
而后,苏家府邸大门敞开,年幼的他捧着一碗热粥,跪谢苏父赐食救命之恩。
那时他还叫白小砚,是苏家收留的孤童,是她父亲亲口说“此子可用”的未来笔吏。
可紧接着,画面撕裂——苏家满门抄斩,火光冲天,他躲在角落,眼睁睁看着恩人一家头颅落地,而自己却因沈相许以高位,低头接过那支染血的笔,写下第一篇构陷苏家的“实录”。
“啊——!”白羽生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指甲抠进地板,“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再当恩情的祭品!我不想一辈子活在别人的仁慈里!”
他嘶吼着,眼泪混着冷汗滑落。
可苏锦瑟只是冷冷望着他,眼中无恨,亦无悲,唯有彻骨的清醒:“所以你就用一支笔,杀了所有曾给你温暖的人?那你现在写的,就不是故事,是献祭。”
话音未落,阴影中墨鸦悄然现身,黑袍拂动,一指点出,封其穴道。
白羽生连惨叫都发不出,便被拖入更深的黑暗。
苏锦瑟缓缓松开红线,三十具皮影同时垂首,幻象消散,只余一地残丝与未燃尽的纸灰。
她站在空荡回廊中央,风吹动她的衣袂,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良久,她低声自语:“接下来……该让京城也看看,什么叫‘执笔之人,焚笔成刃’。”
夜风穿廊,似有回应。
而在城外荒坟深处,一座孤棺静卧残碑之间。
已有三日,顾夜白未归影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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