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下令杀人。
她只想让他们亲眼看见——
当你们试图用火毁灭一个名字时,我们会用千万人的手,把它刻进天地之间。
第五日,天机阁密探伏诛未远,临溪镇外林雾未散。
那名黑衣人被铁脚童一箭射中腿弯跪地时,嘴里还咬着火折子,火星溅在枯叶上,只燃起一缕青烟,便已被数十双小手扑灭。
他瞪目欲吼,却被夜莺队的麻布塞喉,整个人像条死狗般拖出密林——这些孩子不过十二三岁,赤足踩雪无痕,眼神却冷得像北岭终年不化的冰。
苏锦瑟站在影棚前,指尖捻着一缕金丝线,在晨光中轻轻一抖,如刀锋划过空气。
“烧我的名字?”她走近那密探,蹲下身,声音轻柔似抚婴孩,“可你知不知道,每一道火光,都是为神像点灯?”
她没下令杀他。杀人太轻,也太短。
她命人取来特制浓墨——由松烟、朱砂与百年槐胶熬成,入肤不褪,三日方衰。
两名夜莺队员强按其手,十指全浸墨中,而后狠狠按在一张空白榜纸上。
纸面瞬间拓出十枚漆黑掌印,宛如罪契盖章。
苏锦瑟提笔落款:“执笔之人,亦可成印。”
围观百姓哄然惊呼。
有人认出那是天机阁底层誊录吏才用的“定榜草纸”,专供初评名单抄录,严禁外流。
如今竟以人手为墨刷,将一个作恶之徒生生铸成了活印章!
午时三刻,闹市高杆竖起。
密探被剥去外袍,反绑于杆顶,脚下堆满焚烧未尽的《定榜密谕》残页——上面赫然写着“顾夜白,逆性难驯,永不叙用”八字。
百姓从四面涌来,菜叶、石块、唾沫雨点般砸落,更有老者拄杖怒斥:“你写一个名字要银三百两,我们写一万遍不要钱!”
而就在这喧沸之中,沿街驿道已悄然贴满新制皮影短片:薄绢裱框,内置微型灯芯,夜幕降临便自发光。
画面正是密探被捕、按印、示众全过程,旁白低沉如诉:“看,这就是帮他们遮羞的手。它曾删名、改录、焚证……今日,我们让它自己签下耻辱。”
消息一日传八百里,连边关戍卒都在营帐前争相传阅。
当夜,北岭风雪骤急。
顾夜白独自登顶,玄衣猎猎,背棺伫立。
他从怀中取出半截断剑——那是当年家族覆灭之夜,父亲插在庭院血土中的最后一击。
剑身早已锈蚀,唯刃口一抹暗红,似凝千年恨意。
他单膝跪雪,亲手将剑插入冻土,剑柄朝南,正对京城方向。
“你说我不配上榜……”他的声音很轻,却穿透风啸,“那我就站在榜首之下,等你亲口念我的名字。”
话音落,远处山道上传来沉稳脚步声。
影棺再度启程,油幕随风轻晃,映出万千百姓跪拜身影——那是白日里“断名宴”上万人蘸汤书名的画面,经苏锦瑟剪辑重演,竟似天地共誓。
与此同时,京城评录阁深处,烛火狂摇。
裴文渊接连撕碎十份地方急报,纸屑纷飞如雪蝶。
他双目赤裂,指节发白:“封得住嘴吗?封得住眼吗?!一个背棺的贱民,凭什么撼动百年规矩!”
窗外大雪纷飞,忽然一片灰烬乘风飘入,轻轻落在他案头那张空荡荡的“风云录首榜”之上。
他怔住。
那灰烬边缘微卷,隐约可见半个墨字残迹——像是个“顾”字的右半边。
就在此时,一只信鸽掠过飞檐,悄无声息落入临溪镇屋檐下的竹笼。
苏锦瑟取下足环密信,展开一看,眸色骤深。
片刻后,她吹灭灯火,静坐于影台之后,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唯有指尖缓缓摩挲过信纸一角,留下一道极淡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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