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军屠城,一双温柔的手将他们抱出火海;
后来他们在街头乞讨,有人悄悄留下干粮和水……
“苏家……救过我们……”
“我不是坏孩子……我只是……忘了……”
小灯笼跌跌撞撞奔至台下,仰头望着那些曾被称为“复刻傀儡”的孩子们。
他虽盲,却比谁都看得清楚。
他伸出小小的手,握住其中一人冰冷颤抖的手指,轻声道:
“你不坏……你只是忘了自己是谁。”第112章 灯烬不灭,影动山河
高台之上,风如刀割。
苏锦瑟一步步踏上石阶,衣袂翻飞,宛如踏火而行。
七儿被铁链锁在中央,面具尚未摘下,却已浑身颤抖,仿佛灵魂正被无形之手撕裂。
她站在他们面前,距离不过三步,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映不出悲喜,只藏着燎原之前的星火。
台下万籁俱寂。
护真影的义士们跪了一地,红姑之弟额头抵着冰冷石板,手中长棍深深插入土中。
药婆婆虽未清醒,却被阿芜抱至人群最前,枯瘦的手仍紧紧攥着那张泛黄药笺。
百姓们仰头望着,眼中含泪,却不发一言——他们知道,这一夜,不是看戏,而是还魂。
苏锦瑟启唇,歌声轻起。
是那段她幼时在苏府后院唱过的皮影调,曲名《挑灯人》:“一寸光,照十年路;一盏灯,守万家屋。你不记我名,我不求你呼,只愿暗夜行路者,不至失归途。”
她的声音清越如冰泉击玉,没有哀婉,没有煽情,唯有穿透岁月的坚定。
每一个字都像钉入人心的针,不痛,却让记忆复苏。
七儿中的少女猛然一震,面具下的肩膀剧烈抽搐。
泪水从眼缝中滚落,在焦黑的面颊上划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她想捂住耳朵,可双手被缚;她想嘶喊,可喉咙干哑如砂纸摩擦。
然后——
“我不是她!我是阿禾!”
一声凄厉的尖叫撕裂长空!
少女猛地抬手,五指扣住脸上瓷白面具,用力一扯!
咔嚓——碎裂声刺耳,血顺着指缝流下。
她双目赤红,盯着苏锦瑟,又像是透过她看向遥远的过去:“我不是复刻影子!我是阿禾!我娘死在逃荒路上……是苏家收留我,给我一碗热粥,一块炭火!你们说苏家谋反?放屁!你们杀了恩人,还要我们替你们演戏?!”
她跪倒在地,哭嚎如孤兽。
其余六人相继崩溃,面具纷纷坠落,有的抓挠脸颊,有的叩首泣血,口中喃喃念着早已遗忘的名字:小豆、石头、春娘……那些曾被战火吞没的童年,此刻在千万人共鸣之下,尽数归来。
红姑之弟猛然抬头,双目通红,带着身后百余名义士齐齐叩首,声震四野:“我们护的不是神,是恩!我们恨的不是死,是忘!”
苏锦瑟静静看着这一切,眼角微润,却未落泪。
她转身,走向最后一盏未熄的琉璃灯。
顾夜白立于荒坡尽头,黑袍猎猎,肩上孤棺低垂,剑柄紧贴掌心。
他望着她走来的背影,忽然觉得这身影比任何一次决战都要沉重——她不再藏于幕后,不再借他人之口发声。
她终于站到了光里,却像是准备赴死。
她在灯前停下,回头望他一眼,唇角轻扬,如春风拂雪。
“记得替我多看看春天。”
话音落下,指尖轻轻一拂,灯焰摇曳,终归寂灭。
众人屏息,以为她会随之倒下。
可就在这死寂刹那——
一点微光自她心口亮起,继而千点、万点!
无数细碎萤火从四面八方升腾而起,汇聚于她周身,环绕流转,如同星辰绕月。
那是百姓心中为她点亮的“心灯”——无需榜单记载,不必史书留名,只因她唤醒了他们遗忘的良知。
远处河畔,火光渐次亮起。
人们撕毁“复刻戏票”,折成纸船,放入溪流。
蜡烛点燃,顺水漂去,宛如银河倒灌人间。
有人低声吟唱,有人默默合掌,万千低语汇成一句:
“你不记我名,我仍护你安。”
夜风骤停。
天边残月隐去,乌云裂开一线。
而在城外荒坡,一根孤杆高耸,寒风吹不动悬挂其上的某物。
第七日了,北风忽止,死寂笼罩。
忽然,一声鸦鸣划破长空。
一只乌鸦振翅而来,衔着半截枯枝,盘旋不去。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成群结队自四野飞来,黑羽遮天,围绕那根孤杆,久久不散。
与此同时,城内老巷深处,梆子声准时响起。
“三更了……”
苍老的声音混着咳嗽,“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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