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心望着谢玄欲言又止的模样,心头的疑惑如同潮水般愈发汹涌。
她清晰地察觉到,谢玄方才话到嘴边,分明有至关重要的事要告知,却不知为何骤然停住,好像有什么忌惮似的。
“裴云铮最好能好好对你。”谢玄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若是他敢辜负你,我就算拼了命,也会把你抢回来。”
沈兰心下意识地反驳:“她自然能。恒之待我极好,我们夫妻和睦,无需你操心。”
“我走了。”谢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现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一切儿女情长都得放到一边去,这么想着他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背影很快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沈兰心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她心想,谢玄能离开京城也好,省得再来纠缠徒增烦恼。
只是他临行前的两句话,让她有些奇怪。
什么叫做“小心圣上”?
明明恒之如今深受皇上器重,连连高升,裴家上下除了年幼的岩哥儿,几乎人人都有诰命在身。
皇上待他们裴家恩重如山,若是真有什么不利的心思,又何必如此厚待?
况且他们裴家一向忠心耿耿,与皇上之间并无任何冲突。
或许,这只是谢玄故意编造的谎言,想离间她与恒之,甚至离间裴家与皇上的关系?
沈兰心不由得这样猜测。
从前那个意气风发、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如今变得这般偏执阴沉,陌生得让她有些害怕。
他突然说要放下,她实在难以相信。
不过她也清楚,谢玄纵然偏执,却从未有过要害她的心。
可即便如此,谢玄的话还是在她心中埋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
那种心慌慌的感觉,如同乌云压顶,让她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而她却无力阻止。
沈兰心不敢再多想,连忙转身跑进裴府,只想尽快回到熟悉的环境中,寻找一丝安全感。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
隐一躬身将后门处的一切如实禀报给萧景珩,包括谢玄欲言又止的模样,以及两人最后的对话。
萧景珩听完,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朕知道了。派人暗中保护好镇国公,不可让他出任何差错。”
“是!”隐一躬身领命,悄然退下。
萧景珩随后又接连下达了几道关于朝政和边关部署的命令,待殿内只剩下他一人时,才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
对于沈兰心可能察觉到的异样,他丝毫不慌。
他太了解自己的表弟了,谢玄性子骄傲又偏执,若是知道自己对裴云铮的心思,定然不会轻易告诉裴云铮。
那可是他的情敌,若是能借此让裴云铮夫妻离心,谢玄说不定还会暗自窃喜,盼着自己能趁虚而入,将沈兰心抢回去。
而他自己,也并非没有想过让二人离心,只是他连裴云铮的心都还没得到,贸然行事,只会让裴云铮厌恶自己。
至于沈兰心,即便她猜到了几分,也不足为惧。
一个深居简出的妇道人家,无权无势,在他这个帝王面前,根本翻不出什么风浪。
只是萧景珩的眉头却不由自主地高高皱起,形成一团褶皱。
这边的风云变幻,裴云铮一无所知。
她回到户部后,便一头扎进了堆积如山的公务中,认真核对账目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夕阳西下,下值的钟声响起,裴云铮才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收拾好东西走出府衙。
可刚走到门口,她便愣住了。
只见徐子安双手环胸,一脸怒气地站在不远处,眉头紧锁,眼神不善地瞪着她,活像一只被惹毛的炸毛猫。
裴云铮心中了然,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快步走上前,拱手道:“哎哟,这是什么风把徐大少爷给吹来了?真是鄙人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别贫!”徐子安没好气地推开裴云铮凑过来的手,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火,连名带姓地呵斥,“裴云铮,你少跟我来这套!留任京城不跟我说一声就算了,升官做了郎中也不请我喝酒,你还把不把我当成好兄弟了?”
从旁人嘴里得知她不仅没被外放,还升了官,可这家伙倒好,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更别说主动找他分享喜讯、赔罪道歉了,他怎么能不生气?
徐子安越说越激动,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泄。
裴云铮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坏了,把这茬给忘了!只是最近太忙,忘记把这件事告诉他,说起来这确实是自己理亏。
她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哎呀,这不是最近太忙了嘛,一忙起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真是对不住对不住!我给你赔罪,给你赔罪!”
“呵呵,一句对不住就想让我原谅你了?”徐子安冷笑一声,别过脸去,显然是不买账。
“那你想如何?”裴云铮无奈地问道,谁让自己理亏呢。
“我要去天香楼吃饭,你请客!”徐子安立刻说道,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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