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捂着肿得老高的腮帮子,看着满地的狼藉——破碎的药罐、散落的药材、翻倒的柜台,还有门口撒了一地的草药,气得浑身发抖,嘴唇都咬出了血。这仁心堂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如今被雷鸣糟蹋成这样,他心里比刀割还疼。街坊们听到药铺里的动静,纷纷跑了过来,有卖包子的李掌柜,有开茶馆的王老板,还有隔壁的张大妈,一下子来了十几个人。大家看到这场景,都心疼得不行,李掌柜赶紧上前扶着王忠:“王老爷子,您没事吧?快坐下歇歇!”张大妈从怀里掏出帕子,给王忠擦了擦嘴角的血:“这雷剥皮也太过分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众人七手八脚地帮着收拾,有的捡散落的药材,有的扶翻倒的柜台,有的扫地上的碎瓷片。可收拾归收拾,大家心里都清楚,雷鸣后台硬,没人敢真的跟他对着干。有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说:“王老爷子,咱们去官府告他!他这是抢劫加打人,官府总得管吧!”话音刚落,就被李掌柜拉住了:“小声点!你忘了雷剥皮跟县太爷小舅子的关系了?去官府告状,说不定还没告赢,就先被雷剥皮收拾了!”众人一听,都沉默了,是啊,谁不知道雷鸣和县太爷小舅子的关系?上次卖菜的王老汉被雷鸣的跟班打了,去官府告状,结果反被说“诬告良民”,打了二十大板,还赔了雷鸣五两银子。想到这儿,大家都劝王忠:“王老爷子,忍忍吧,破财消灾,以后多给雷剥皮送点钱,别再得罪他了。”王忠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想告,是知道告了也没用。可他一想到城西的张老太还等着荔枝干救命,心里就急得跟火烧似的——张老太的儿子早逝,就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活,要是没了这荔枝干,她的咳嗽病说不定就熬不过这个冬天了。王忠越想越急,胸口一阵发闷,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哇”地一声吐了口鲜血,鲜红的血滴在地上的药材上,格外刺眼。紧接着,他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当场昏了过去。街坊们吓坏了,李掌柜赶紧掐王忠的人中,张大妈喊着“快找大夫”,可喊完之后,大家都愣住了——临安城里的名医,要么被雷鸣打过招呼,谁敢来给王忠看病?要么就是怕惹祸上身,躲都躲不及,怎么可能来?有个街坊说:“要不…咱们去灵隐寺请济公活佛吧?听说活佛神通广大,专管人间不平事,说不定他能救王老爷子!”可灵隐寺离这儿有十几里地,一来一回得大半天,王老爷子怕是等不及啊!众人急得团团转,一时没了主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药铺门口传来一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声音,那声音又高又亮,还带着点醉意。紧接着,一个疯疯癫癫的和尚晃了进来。列位看官,这和尚的模样可真够瞧的——头戴一顶破僧帽,帽檐耷拉着,遮住了半张脸,帽顶上还破了个洞,露出几根稻草;身披一件补丁摞补丁的袈裟,红一块、蓝一块、黑一块,不知道缝了多少回,衣角还沾着点酒渍和菜叶子;腰里系着根粗麻绳,把袈裟胡乱捆在身上;手里摇着一把破蒲扇,扇面都破了好几个洞,扇柄也磨得发亮;脚下趿拉着一双露脚趾的草鞋,鞋底子都快磨平了。他身上还带着股浓浓的酒气,离着三丈远就能闻见。不用问,这正是那灵隐寺的济公活佛!
有几个经常去灵隐寺上香的街坊一眼就认出了他,赶紧上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济公大师!您可来了!快救救王老爷子吧!他被雷鸣那恶霸打了,还吐了血,昏过去好一会儿了!”卖包子的李掌柜更是激动得声音都发抖了:“大师,您快想想办法,再晚了王老爷子就没命了!”
济公停下脚步,眯着眼睛扫了眼满地的狼藉——破碎的药罐、散落的药材、翻倒的柜台,还有地上那滩鲜红的血迹,又使劲闻了闻空气中的血腥味和药材味,然后嘿嘿一笑,露出两排黄牙:“好嘛,好嘛!这是哪家的牲口闯进药房了?把这儿造得跟遭了劫似的,比我这和尚化缘的时候还不讲理!”他摇着破蒲扇,慢悠悠地晃到后堂,只见王忠躺在一张木板床上,脸色惨白得跟纸似的,嘴角还挂着血,眼睛紧闭着,呼吸都有些微弱。济公俯下身,伸出脏兮兮的右手,摸了摸王忠的脉搏,又用手指翻开王忠的眼皮看了看,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心火攻心,气滞血瘀,还受了外伤,这老小子也是个倔脾气,跟人硬碰硬,这不把自己折腾坏了?再晚半个时辰,阎王爷就得派小鬼来收他了!”
街坊们围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听济公这么说,更是急得满头大汗,李掌柜赶紧说道:“大师,您既然看出来了,就快救救他啊!王老爷子是个大好人,不能就这么没了!”张大妈也跟着说:“是啊大师,您要是救了王老爷子,我们都去灵隐寺给您上香!”
济公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故意皱了皱眉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救倒是能救,可我这肚子饿得咕咕叫,头晕眼花的,哪有力气施法啊?你看啊,我早上就喝了两碗稀粥,化缘化到现在,连块肉都没吃上,这法术可是个力气活,没点吃食垫垫肚子,万一施法的时候走了火,把王老头治成个傻子,那可就不好了。”他一边说,一边故意挺了挺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逗得旁边的几个小孩都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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