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一早,济颠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桌子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对董士元说:“哎呀,睡得真舒坦!你家的酒不错,菜也不错。”董士元赶紧凑过来说:“圣僧满意就好!不知我家里的邪祟,什么时候能除啊?”济颠摸了摸下巴,说:“邪祟我已经暂时压住了,你儿子能说话了,你三姨太也不闹了吧?”董士元赶紧点头:“是是是!我儿子能下地走路了,三姨太也清醒了!多谢圣僧!”济颠说:“不过这只是暂时的,要想根治,永绝后患,还得办场法事,把那些冤魂彻底送走。这样吧,明天正午,在村东头的老槐树下,摆上三张八仙桌,供上猪牛羊三牲祭品,再准备些香烛纸钱。我当着全村人的面做法,请神驱邪,把那些冤魂送走,以后你家就太平了。”董士元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当着全村人的面做法,那多有面子!到时候乡亲们都会说他董士元请来了活罗汉,以后他在村里的威望就更高了!他赶紧答应:“好!好!我这就去准备!保证把东西备得妥妥当当的!”董士元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等你做完法事,乡亲们都知道你帮我除了邪祟,我就站出来说你是骗子,说你收了我好多银子,却没把邪祟除根,到时候乡亲们肯定信我不信你这个疯和尚!我再喊几个打手,把你赶出去,让你颜面扫地!他哪里知道,济颠这是故意要在全村人面前揭穿他的真面目,让他身败名裂,让乡亲们都
当天下午,董士元看着儿子在院子里跑跳,三姨太也规规矩矩地绣着花,心里那点对济公的忌惮渐渐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孔玉娘的邪火。他坐在堂屋太师椅上,摩挲着手上的翡翠扳指,那扳指绿得发贼,映着他一双三角眼,满是淫邪。原来早上济公说要在老槐树下做法时,他一眼瞥见人群里的孔玉娘,姑娘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裙,手里扶着颤巍巍的母亲,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那模样比院子里新开的牡丹还娇俏。董士元的心思立马活络起来:之前怕济公坏事儿,不敢对孔家动手,如今济公要当众给自个儿“除祟”,正是他立威的时候,拿下孔玉娘岂不是手到擒来?他把管家董忠叫到跟前,声音压得低低的,却满是狠戾:“孔秀才那闺女,我惦记三年了,以前有老秀才挡着,如今他坟头草都长半尺高了,该收网了。你去孔家,跟那老婆子说清楚——要么让孔玉娘乖乖过来给我当四姨太,我保她们母女后半辈子有吃有穿;要么,就说她十年前借了我十两银子当彩礼,至今连本带利欠三十两,我这就去官府递状子,把那老婆子抓进大牢里蹲几年!”董忠跟着他十几年,最懂他的阴狠,赶紧弓着腰应承:“员外放心,小的这就去,保准把话传到,让她们母女不敢不答应!”说着就揣了个空银子袋——故意装成要账的样子,往孔家去了。孔家住在村西头的小胡同里,三间土坯房,院墙是用碎石头垒的,院里种着棵老枣树,叶子都快落光了。张氏正坐在屋檐下纳鞋底,给孔玉娘做冬天的棉鞋,见董忠穿着体面的绸缎衣裳进了院,心里先咯噔一下,赶紧起身招呼:“董管家,稀客啊,快进屋喝碗水?”董忠连正眼都没看她,往门槛上一靠,抖了抖袖子,掏出那个空银子袋晃了晃:“张老婆子,明人不说暗话,我家员外看上你家玉娘了,要娶她做四姨太。这是天大的福气,多少人家求都求不来!”张氏脸一沉:“管家说笑了,我家玉娘还小,不打算嫁人。”董忠立马变了脸,冷笑一声:“小?十八了,早到了嫁人的年纪!我家员外说了,给你们两条路选:要么三天后抬花轿来接人;要么,就认了十年前借的十两银子,连本带利三十两,拿不出来,就跟我去官府走一趟,大牢的滋味,想必你也想尝尝吧?”张氏手里的针线“啪嗒”掉在地上,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我们家什么时候借过银子?你这是凭空诬陷,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董忠嗤笑一声:“欺负你们又怎么样?欠不欠钱,我家员外说了算!三天后给答复,不然有你们好受的!”说完甩着袖子就走,故意踩断了院门口那棵刚冒芽的狗尾巴草。
张氏跌坐在台阶上,哭了半天才缓过劲来,颤巍巍地捡起针线,进了屋。孔玉娘正坐在窗边绣荷花,那荷花绣得栩栩如生,针脚细密,是要拿去镇上卖了换米的。见母亲哭红了眼睛,她赶紧放下针线迎上去:“娘,怎么了?是不是董家来人了?”张氏一把抓住女儿的手,眼泪又掉了下来:“玉娘啊,董士元那老东西,要娶你做四姨太,还说不答应就告我欠他银子,要抓我坐牢啊!”孔玉娘手里的绣绷“哐当”砸在桌子上,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嘴唇都咬出了血印:“董士元这个衣冠禽兽!我爹生前最瞧不上他这种为富不仁的东西,当年他来提亲,我爹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说他‘铜臭熏天,心比炭黑’,他这是记恨在心,如今趁我爹不在了来欺负咱们!我就是一头撞死,也不会嫁给他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张氏拉着女儿的手,哭得更凶了:“娘知道你性子烈,可咱们孤儿寡母的,他有钱有势,还有打手,咱们怎么斗得过他啊?这可怎么办啊!”孔玉娘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她沉思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娘,我听说灵隐寺的济颠和尚在董家呢!街坊们都说他是活罗汉,专管人间不平事,连净慈寺的大火都是他吹仙气浇灭的。明天他要在村东头老槐树下做法,咱们去求他,他肯定能帮咱们!”张氏半信半疑:“可那和尚看着疯疯癫癫的,整天吃烧鸡喝老酒,真能管用吗?”孔玉娘坚定地点点头:“娘,事到如今,只能试试了!好歹他是圣僧,总不会看着董士元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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