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疯癫癫走世间,酒肉穿肠道心坚。遇善相扶遭恶治,一把烈火辨忠奸。”
列位您琢磨琢磨,这诗写的就是济公活佛的本相。疯是他的外衣,酒肉是他的遮掩,心里头那杆秤比谁都准,辨善恶、明是非,遇上那作奸犯科的,从不手软,就像诗里说的,一把烈火就能把忠奸分得明明白白。
这话头得从常山县马家湖说起。前文书咱讲到,济公活佛在白脸专诸马俊家,那可真是上演了一出“和尚戏群贼”的好戏。桃花浪子韩秀仗着自己有几分轻功,想从后窗溜;皂托头彭振举着个镔铁拐要砸门;万花僧徐恒更过分,怀里揣着迷香粉,打算先把马家人迷晕再动手。结果呢?济公活佛嘴里叼着根鸡腿,左手端着碗老酒,看似醉醺醺的,韩秀刚翻上窗台,就被他一筷子戳在脚脖子上,“哎哟”一声摔了个嘴啃泥;彭振的镔铁拐刚举起来,济公伸脚一勾,他自己倒摔了个四脚朝天;徐恒的迷香粉还没撒出来,就被济公一口老酒喷在脸上,呛得他直咳嗽,眼泪鼻涕一起流。一顿巴掌脚踢加佛法妙术,把这伙明火执仗的贼人收拾得服服帖帖,一个个鼻青脸肿地跪在地上求饶。您猜怎么着?这和尚办完正事,把剩下的半只烧鸡揣进怀里,又灌了半瓶老酒,晃悠悠就出了马家湖,嘴里还嘟囔着:“马家湖太热闹,吵得和尚我没法喝酒,得找个清静地方抿两口。” 他把押解贼人的差事,就托付给了常山县的两个班头——小玄坛周瑞和赤面虎罗镳。
这两位班头您也得好好认识认识,在常山县衙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先说周瑞,生得五短身材,站在那儿跟个石墩子似的,浓眉大眼,眼神亮得能照见人,手里总攥着条镔铁锁链,那锁链被他磨得锃亮,锁环相撞“哗啦啦”响,走在路上一阵风,不管是街头的小混混还是拦路的毛贼,只要听见这锁链声,立马就老实了。江湖上人称“小玄坛”,这话可不是白叫的,赵公明是财神爷,管着金银财宝,周瑞管着衙门口的案犯押解,多少赃款赃物经他手,从来没出过岔子,镇场子的本事更是一流。再看罗镳,那模样更有气势,红脸膛跟关二爷似的,络腮胡从下巴一直长到耳根,根根扎煞,跟钢针似的,手里使一对短柄开山斧,斧刃闪着寒光,据说他当年仅凭这对斧子,就制服了五个拦路抢劫的悍匪。性子急得像炮仗,一点就着,上次有个贼人嘴硬不肯招供,罗镳眼睛一瞪,把斧子往桌上一拍,“哐当”一声,那贼人吓得当场就尿了裤子,立马全招了。“赤面虎”这名儿,那是实打实挣来的。俩人领了济公的话,那是半点不敢怠慢,毕竟济公活佛的本事他们早有耳闻,能受托办这事,也是脸上有光。俩人守着三个贼人在马家湖的打谷场等到天亮,韩秀他们三个想趁夜偷偷解开绳子,结果刚一动弹,就被周瑞的锁链“啪”地一下抽在手上,疼得直咧嘴,再也不敢动弹了。正琢磨着“用不用找辆更结实的车,这三个贼人看着就不安分”,就听远处传来马蹄声,常山县衙的管家骑着匹枣红马,扬着鞭子就赶来了。
这管家也是个急性子,老远就扯着嗓子喊:“周头!罗头!可算着你们了!我的亲娘哎,可把我给急坏了!” 话音没落,马就停在了打谷场边,管家从马背上跳下来,差点没站稳摔一跤,赶紧扶了扶头上的瓜皮帽,一路小跑到周瑞和罗镳跟前,胸口还在不住地起伏。“县太爷一夜没合眼,在衙门里转来转去,嘴里念叨着‘济公活佛虽说本事大,可那几个贼人也不是善茬,周瑞罗镳会不会出事啊’,天刚蒙蒙亮就催着我来,让我务必瞧瞧你们的情况!” 周瑞赶紧迎上去,把昨晚济公怎么用筷子戳韩秀的脚、怎么用老酒呛徐恒、怎么勾倒彭振,又杀了多少趁火打劫的歹人的事儿捡要紧的说了一遍。管家一听,眼睛越睁越大,拍着大腿说:“我的爷!可了不得了!济公活佛真是神了!这下县太爷可算能睡个安稳觉了!赶紧的,把贼人押回去,县太爷还等着验尸、录口供呢!这案子结了,咱们县太爷也能在知府大人面前露脸了!”
周瑞和罗镳不敢耽搁,当下就在马家湖找了个赶车的老乡,雇了辆骡车。那骡车是老乡拉货用的,车厢结实得很,周瑞和罗镳亲自上手,把彭振、徐恒、韩秀三个贼人捆得跟粽子似的,胳膊腿都捆在一块儿,连脖子都用绳子松松地系着,怕他们乱喊乱叫,又找了块破布塞在他们嘴里。彭振嘴里“呜呜”地叫着,瞪着眼睛想挣扎,罗镳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实点!再动把你捆成麻花!” 彭振立马就蔫了。又点了二十个衙役伙计,都是衙门口挑出来的精干小伙子,扛着刀枪棍棒,一个个挺胸抬头,精神抖擞。队伍出发的时候,太阳刚从东边升起来,金光洒在刀枪上,闪着耀眼的光,浩浩荡荡就往县城走。您别说,这阵仗在乡下可是少见,沿途的老乡们都扒着墙头、探着脑袋看新鲜,有那抱着孩子的大娘,指着贼人对孩子说:“看见没?这就是抢马大官人家的坏家伙,被济公活佛拿住了,真是大快人心!” 有那好事的小伙子,跟在队伍后面走了二里地,嘴里还念叨着:“这就是昨晚抢马大官人家的贼啊?瞧着也不怎么样嘛,怎么就敢干这勾当?可算被拿住了!周头罗头真厉害!” 还有些老乡端着茶水出来,给衙役们递水,嘴里说着“辛苦辛苦”,队伍一路走,一路都是乡亲们的称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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