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吴镇长领着镇上百姓,在镇里的祠堂摆了庆功宴,把济公奉为上宾。祠堂里张灯结彩,摆满了桌子,桌上有鸡有鱼,有酒有肉,都是百姓们自家最好的东西。济公也不推辞,抱着酒葫芦,咕咚咕咚地喝着,嘴里还不停地吃着酱牛肉,吃得满嘴流油,看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时,官差们带着王秀儿和其他四个被掳的女子回来了。秀儿虽然有些虚弱,但气色还不错,见到济公,连忙跪下磕头:“多谢圣僧救命之恩!”王老板夫妻也闻讯赶来,见到女儿平安无事,激动得泪流满面,拉着女儿,给济公磕了好几个响头:“圣僧,您就是我们家的再生父母!我们这辈子都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其他女子的家人也纷纷赶来,围着济公,不停地道谢,渡口顿时一片欢腾。
周飞虎连忙磕头:“多谢圣僧不杀之恩!我一定好好赎罪!我一定好好摆渡,不敢有丝毫懈怠!”
吴镇长连忙摆手:“圣僧说笑了,若不是您出手,我们根本不是水贼的对手。您就别谦虚了。”
济公放下酒葫芦,打了个饱嗝,抹了抹嘴,嘿嘿一笑:“诸位乡亲,我不是什么高僧,就是个游方和尚,无门无派,四海为家。所谓的神通,也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登不上大雅之堂。其实啊,能除掉水贼,靠的不是我一个人,是大家齐心协力。若不是吴镇长组织乡勇,王老板准备物资,官差们奋勇杀敌,我一个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成不了事。”
众人轮流给济公敬酒,问他是哪位高僧,为何有如此神通。一个老者端着酒杯,恭敬地说:“圣僧,您真是活菩萨下凡啊!救了我们全镇的人,还惩治了水贼,您到底是哪座寺庙的高僧?我们也好去给您上香祈福。”
济公笑道:“这就对了。佛曰‘众生平等’,每个人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就像这祠堂里的柱子,一根柱子撑不起屋顶,得好几根柱子一起撑,才能稳如泰山。大家互相帮助,互相扶持,才能安居乐业,才能抵御灾祸。就像这富春江的水,若是只有一涓细流,成不了江河;可若是无数溪流汇聚在一起,便能奔腾不息,滋养万物。”
众人听着,都陷入了沉思。王老板端着酒杯,感慨地说:“圣僧所言极是。以前我总想着自家的生意,对镇上的事不管不问,觉得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直到自家遭了难,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要是当初我们能团结起来,早点对付水贼,也不会有那么多人遭殃。以后我定要多为镇上百姓做些事,大家互相帮助,再也不能各顾各的了。”
济公摇摇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放下酒葫芦,道:“列位,我再念段偈语,你们听听:‘心有善念天不负,心藏恶念必遭诛。众人齐心山可移,独行快兮众行远。’这世间的道理,其实都在这几句话里。周飞虎之所以落得这般下场,是因为他心藏恶念,作恶多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而咱们能除掉水贼,保住军饷,是因为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团结一心。”
众人依依不舍地送别济公,看着他摇着破蒲扇,晃晃悠悠地消失在晨雾中。周飞虎也真的在望归渡做起了摆渡人,每日勤勤恳恳地摆渡行人,分文不取。他脸上的凶气渐渐没了,眼神也变得平和了许多。有一次,一个老人不小心掉进江里,周飞虎奋不顾身地跳下去,把老人救了上来。百姓们见他确实有悔改之意,也渐渐原谅了他。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济公就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古溪镇。镇上的百姓们都早早地赶来送行,有的给济公塞干粮,有的给济公送银两,还有的给济公送了新的僧衣和草鞋。济公都一一谢绝了,只接过李掌柜递来的一壶黄酒,笑道:“掌柜的,这酒我收下了。以后要是再有水贼作乱,或者有什么难事,就往东南方向喊三声‘济公活佛’,佛爷我便会来相助。”
众人听了,都连连点头,觉得济公说得太有道理了。当晚,众人喝到深夜才散,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救苦救难显神通,惩恶扬善立奇功。
列位看官,这故事说到这儿,也该收尾了。再念段定场诗,给咱这故事画上圆满的句号:
此后,望归渡再也没有出现过水贼,来往的商船和行人越来越多,渡口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古溪镇的百姓们也变得团结互助,谁家有难事,大家都主动帮忙。吴镇长也不再是那个只会叹气的老秀才,他组织百姓们修了堤坝,建了学堂,把古溪镇治理得井井有条。
禅理藏于烟火间,活佛原在众生中。
小楼寂寞新雨月,也难如钩也难圆。
这诗道尽人间悲欢,可咱今天说的这位主儿,偏能在悲欢里见真章,于混沌中开清明。谁呢?便是那身穿破僧衣、脚踩烂草鞋,腰悬酒葫芦、手摇破蒲扇的济公活佛。话说南宋嘉定三年,临安府外三十里有个古溪镇,镇外临着富春江,有座千年古渡,唤作“望归渡”。这渡口是往来临安的必经之路,平日里商船络绎、行人不绝,热闹非凡。可这年入夏以来,却出了桩怪事,让原本繁华的渡口变得萧条冷落,连镇上的百姓都整日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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