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爷捏着蒲草,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唵嘛呢叭咪吽,变变变!”话音刚落,那蒲草瞬间就变了,变成了一匹小毛驴,毛色乌黑发亮,跟黑缎子似的,就是有点瘦,肋骨都能看见几根,脑袋上还顶着两只毛茸茸的大耳朵,看着挺滑稽。小毛驴“嗷呜”叫了一声,甩了甩尾巴,用脑袋蹭了蹭济公爷的手。
济公爷见她还是执迷不悟,也不跟她讲道理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行,你忘不了他是吧?贫僧最懂人情世故了,既然你不信,那贫僧就带你去见他,让你亲眼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看看他是怎么跟别的姑娘花言巧语的,到时候你就知道贫僧是不是骗你了。”说着,从破蒲扇上扯下一根蒲草,那蒲草黄不拉几的,看着就没什么用处。
济公爷把帕子扔给苏小娥,说:“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贫僧昨天在城门口的‘诚信当铺’里赎回来的,花了贫僧五两银子呢!那当铺老板跟贫僧熟,他说三天前有个穿长衫的书生来当这方手帕,说是什么传家之宝,要当十两银子,最后磨了半天,五两银子成交。老板觉得这手帕绣得好,就留了个心眼,跟贫僧说了一声。姑娘,你自己看看,这手帕是不是你送他的?你说他要是真心待你,把你当心上人,能把你亲手绣的手帕拿去当铺当钱花吗?他当来的钱,估计早就拿去赌钱或者跟那富家小姐吃喝玩乐了!”
柳青云听见门口的动静,回头一看,见是苏小娥,先是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就变成了不屑和厌恶。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锦缎袍子,走到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小娥,轻蔑地说:“苏姑娘,你怎么在这儿?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怎么,看你这模样,是想我了?”苏小娥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嘴唇哆嗦着说:“柳公子,你……你不是说要娶我吗?你怎么……怎么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王氏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和尚还真有法术!她赶紧喊道:“大师,您慢着点,照顾好我女儿啊!”济公爷回头摆了摆手:“老施主放心,贫僧保证把您女儿完完整整地送回来,还送您一个精神抖擞的闺女!”说着,小毛驴已经跑远了,留下王氏站在门口,又担心又期待。
济公爷这时候站了出来,把苏小娥拉到自己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转过身,眯着眼睛看着柳青云,嘿嘿笑道:“柳公子?哦不,应该叫你李二狗吧?钱塘县的泼皮无赖,冒充举子骗姑娘,还骗人家的手帕去当铺当钱,你可真有本事啊!”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小毛驴就跑到了临安城最繁华的御街。御街上人山人海,叫卖声、吆喝声、马蹄声不绝于耳。有卖冰糖葫芦的,红通通的糖葫芦串在草棍上,看着就诱人;有卖捏面人的,三两下就捏出个孙悟空,惟妙惟肖;还有卖杂耍的,一个壮汉正光着膀子耍大刀,引得围观的人阵阵叫好。小毛驴在人群里穿梭,却一点都不撞到人,跟长了眼睛似的。济公爷指着前面一家酒楼说:“姑娘,你看那楼门口,挂着‘醉仙楼’的幌子,是不是你那柳公子?”
柳青云见济公爷不怕自己,还敢揭穿自己的底细,顿时火了,吼道:“给我打!把这疯和尚和这个贱女人都打出去!”那两个家丁刚要上前,济公爷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个酒葫芦,拔开塞子,喝了一口酒,对着柳青云“噗”地一下喷了过去。
可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穿月白长衫、温文尔雅的书生了,身上的锦衣华服把他衬托得俗不可耐,脸上的笑容也带着一股子谄媚,跟个暴发户似的。旁边还跟着两个家丁,穿着灰布衣服,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有糕点,有绸缎,还有几盒胭脂水粉,一看就是给那富家小姐买的。苏小娥当时就傻了,嘴唇哆嗦着,喃喃道:“他……他怎么会这样?他说他要考春闱,要当大官的……他怎么会穿成这样,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那富家小姐张小姐一看柳青云变成了这副模样,吓得尖叫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柳青云说:“你……你竟然是个骗子!我爹不会饶了你的!”说着,捂着嘴,踩着小碎步跑了,连头上的珠钗掉了都顾不上捡。
济公爷指了指门缝,让苏小娥自己看。苏小娥凑过去,透过门缝往里一看,只见柳青云和那富家小姐坐在一张圆桌旁,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有清蒸鲈鱼、红烧肘子、燕窝炖雪蛤、佛跳墙,还有好几壶上好的女儿红。柳青云正拿着筷子,小心翼翼地给那小姐夹了一块燕窝,送到她嘴边,嘴里还说着甜言蜜语:“宝贝儿,这燕窝炖雪蛤是醉仙楼的招牌菜,特意给你点的,补身子。你看你最近都瘦了,我心疼得很。等过几天我就去你家提亲,到时候咱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我天天给你炖燕窝吃。”
醉仙楼里人声鼎沸,一楼大厅里坐满了客人,划拳声、喝酒声此起彼伏。济公爷带着苏小娥绕过大厅,上了二楼楼梯。二楼都是雅间,济公爷走到最里面的一间雅间门口,那雅间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柳青云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娇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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