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尖嗓子的老三,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长得瘦骨嶙峋的,跟个猴似的,他探头探脑地看了一圈,挠了挠头:“不对啊,大哥,我明明看见他进庙了,还看见他生了火,怎么一会儿就没影了?难道长翅膀飞了?”他走到香案旁边,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柴火灰,还有点热乎气,又看见香案上放着的半块馒头,眼睛一亮:“大哥,你看,这儿有火灰,还有没吃完的馒头,肯定没走远,说不定藏起来了!”
刀疤脸一挥手,跟赶苍蝇似的:“给我搜!仔细点,犄角旮旯都别放过!柱子后面、供桌底下、泥像后面,都查查!就算他钻进地缝里,也得给我揪出来!”
四个小弟立马散开,跟四只饿狼似的,开始在殿里搜。一个高个子翻悟禅的行囊,把里面的换洗衣物扔得满地都是,还踩了几脚;一个瘦子查供桌底下,脑袋都快钻进去了,屁股撅得老高;还有一个拿着铁链敲打着柱子,听有没有空心的地方,“当当当”的响声在殿里回荡;最后一个矮胖子,长得跟个肉球似的,晃悠晃悠地就往山神爷泥像后面瞅。悟禅躲在后面,心都快跳出来了,“砰砰砰”的,跟打鼓似的,手里的狗肉都被攥得冒油,黏糊糊的蹭了一手。他紧紧闭上眼睛,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希望胖子别发现他。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那矮胖子还真走到了泥像旁边,伸手就要掀泥像的披风。
悟禅急了,也顾不上多想,照着胖子的脑袋就把狗肉扔了过去。那胖子正专心搜捕,眼睛盯着披风,冷不防被一块油腻腻的东西砸中了后脑勺,他“哎哟”叫了一声,伸手一摸,满手的油,还黏着几根狗毛。他把东西拿到眼前一看,是半块发馊的狗肉,闻了闻,一股馊臭味儿直钻鼻子,差点把中午吃的饭都吐出来。胖子气得跳脚,破口大骂:“哎哟!什么玩意儿!真他娘的臭!哪个缺德鬼扔的?别让我抓住,抓住我把你皮扒了,让你光着屁股跑三圈!”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泥像后面。刀疤脸一看那狗肉,又看了看泥像晃悠的披风,立马明白了,大喝一声:“在那儿!这小和尚藏在泥像后面了!给我抓出来!抓活的,别把东西弄坏了!”
悟禅知道躲不过去了,干脆从泥像后面走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双手合十,脸上尽量装出平静的样子,可声音还是有点发颤:“阿弥陀佛,施主们,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们为何要为难我一个小和尚?我身上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和几个馒头,再无他物,还请施主们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他日必有回报。”
刀疤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睛跟探照灯似的,死死盯着他的胸口,那地方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东西。刀疤脸冷笑一声,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悟禅,一股凶气扑面而来:“小和尚,少跟我来这套!别以为装模作样我就信你!我问你,你师父济公给你的黄绸子包呢?就是那个绣着花的,赶紧交出来,饶你不死!要是敢藏着掖着,我就把你扔到后山喂狼,后山的狼可是饿了好几天了,正好给它们加个餐,让它们尝尝和尚肉是什么味儿!”
悟禅心里想:这文书关系到两寺的水陆法会,还涉及镇寺之宝,绝不能给他们。要是落到这些毛贼手里,说不定就给撕了或者卖了,到时候我怎么向师父和法海禅师交代?就算是死,也不能让文书有闪失!嘴上却说:“施主,您说的黄绸子包,确实有一个,可那只是一封普通的书信,是我师父写给金山寺法海禅师的,里面都是些念经的心得和佛法感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你们要它没用。要是施主们缺钱,我这里有二两碎银子,是师父给我路上用的,你们拿去,就当积德行善了,将来必有好报。”
“放屁!”刀疤脸骂道,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溅起几点泥星,“谁稀罕你的碎银子!我老子要的是那黄绸子包!我告诉你,别跟我耍花招,我老三都看见了,济公亲自给你的,能是普通书信?那肯定是宝贝!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说着,他使了个眼色,旁边两个汉子——一个高个子一个瘦子,立马狞笑着冲了上来,伸手就要抓悟禅的胳膊,手指关节捏得“咔咔”响。
悟禅虽说没学过正经的武功,可跟着济公走南闯北,见了不少世面,师父也教过他一些躲闪的技巧,反应比一般人快得多。他身子一矮,跟个泥鳅似的,灵活地躲过了左边高个子的手,那高个子抓了个空,差点摔个狗吃屎,扑在香案上,把香案撞得“嘎吱”响。悟禅趁机抬起脚,照着右边瘦子的膝盖就踹了过去,那瘦子“哎哟”一声,跪倒在地,抱着膝盖直咧嘴,疼得说不出话来,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左边的高个子稳住身形,恼羞成怒,挥拳就打,拳头带着风,直奔悟禅的脸。悟禅往旁边一躲,高个子的拳头“砰”地打在了香案上,把香案上的破香炉都震掉了,香炉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高个子疼得直甩手,嘴里骂骂咧咧的,眼泪都快疼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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