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卷地雾遮天,妖道施邪害善缘。
破扇轻摇罗汉至,醉中仗法护人间。
说罢红尘多魍魉,佛心未泯渡愚顽。
诸位看官且坐稳,听我细表这一段仙凡。
列位,话说南宋年间,临安府以西八百里有座金风岭。这山可非同小可,主峰拔地而起三千丈,腰缠云雾,常年不见天日。山脚下有个李家坳,百十来户人家世代靠打猎种田为生,原本倒也太平。可自打三年前,山顶三清观来了个妖道,这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这妖道姓柳名玄清,人称“玄尘子”,生得尖嘴猴腮,三角眼斜吊,两撇山羊胡微微上翘,看着就不是善类。他自称是终南山修道百年的高人,实则是个练了些旁门左道的妖人。刚到金风岭时,他还装模作样地给村民算卦看病,骗了不少香火钱。可没过半年,就露出了本来面目——他说金风岭是风水宝地,山神要享用祭品,逼着村民每月初一十五献上牛羊,后来更是变本加厉,要童男童女各一名,说是“滋养山灵”,实则用来修炼邪术。
李家坳的村民哪敢不从?前两年有户姓张的人家,实在舍不得独子,偷偷带着孩子跑路,结果没出三十里,就被妖道派来的妖风卷了回来。夫妻二人被打断了腿,孩子还是被抢上山,从此下落不明。打那以后,村里人人自危,每月到了献祭的日子,哭声震天,惨不忍睹。
这一日,正是七月十五中元节,又到了献祭的日子。李家坳的里正李老汉,领着全村人跪在三清观山门外,面前摆着一对童男童女,都是吓得面无人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李老汉头发花白,老泪纵横,对着山门磕头如捣蒜:“玄尘仙长,求您发发慈悲,保佑我李家坳风调雨顺,这些祭品还请笑纳。”
山门“吱呀”一声开了,柳玄清穿着一身黑底绣金线的道袍,手持一柄拂尘,慢悠悠走了出来。他三角眼一扫,看见那两个孩子,嘴角勾起一抹狞笑:“李老汉,还算你们识相。今日祭品成色不错,山神定会满意。”
旁边一个年轻后生忍不住了,这后生名叫王虎,是村里最好的猎手,性子刚烈。他攥着拳头上前一步,怒声道:“柳玄清!你别装神弄鬼!那些孩子被你抓上山,到底怎么样了?你要是再不还回来,我们就跟你拼了!”
柳玄清闻言,三角眼一瞪,冷哼一声:“无知匹夫,也敢质疑贫道?山神享用祭品,是你们的福气!既然你不知好歹,就别怪贫道手下无情!”说罢,他拂尘一甩,一道黑气直奔王虎面门。王虎只觉得一股腥风扑面而来,顿时头晕目眩,“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虎子!”李老汉惊叫一声,想要上前,却被两个道童拦住。柳玄清得意洋洋地说道:“再敢多言,他就是你们的下场!把祭品抬上山,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就在这时,山下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伴随着“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念叨声。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和尚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这和尚长得可不一般:头戴一顶破得露了洞的弥陀帽,身穿一件补丁摞补丁的僧袍,腰间系着一根草绳,脚下踩着一双露脚趾的破鞋。他左手托着一个酒葫芦,右手拿着一把破蒲扇,走路东倒西歪,嘴里还不停地哼着小调,活脱脱一个醉和尚。
李老汉一看,心里凉了半截:这和尚看着疯疯癫癫的,怕是来凑热闹的,哪能打得过妖道?柳玄清也是一愣,随即嗤笑一声:“哪来的疯和尚,也敢闯我金风岭?快滚下山去,不然贫道让你魂飞魄散!”
这和尚正是济公活佛。他本来在灵隐寺喝酒吃肉,听山下香客说金风岭妖道作乱,残害百姓,便借着酒劲赶了过来。济公停下脚步,眯着醉眼打量着柳玄清,嘿嘿一笑:“我说杂毛老道,你挺大个人,欺负妇孺孩童,算什么本事?依我看,你这道袍穿在身上,纯属浪费布料,不如给我擦酒葫芦得了。”
柳玄清闻言大怒,三角眼瞪得溜圆:“放肆!疯和尚,你可知贫道的厉害?今日不把你挫骨扬灰,难解我心头之恨!”说罢,他拂尘一摆,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黄,鬼神无常,黑风引路,索命无常!”
话音刚落,只见山风大作,黑气弥漫,无数黑风卷着砂石,直奔济公而来。这黑风可不是普通的风,里面掺杂着妖法,沾着就皮开肉绽,碰着就骨断筋折。村民们吓得纷纷抱头鼠窜,尖叫不止。
济公却毫不在意,他把破蒲扇一摇,口中念道:“唵嘛呢叭咪吽!风来风去,不如喝酒去!”说来也怪,那凶猛的黑风一碰到蒲扇扇出的风,顿时就没了力道,反而调转方向,朝着柳玄清和道童们吹去。柳玄清猝不及防,被吹得头发散乱,道袍翻飞,活像个疯婆子。两个道童更是直接被吹倒在地,滚了好几圈,弄得满身是泥。
“好你个疯和尚,竟敢坏贫道的法术!”柳玄清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这看似疯癫的和尚竟然有如此能耐。他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面黑色的小锣,这锣名叫“迷魂锣”,一敲就能让人神志不清,任人摆布。柳玄清举起迷魂锣,“哐哐哐”敲了起来,刺耳的锣声传遍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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