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有些凌乱地看着眼前的现场。
天知道,他刚接到蝎子的电话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会儿他刚从赌桌上回来,身上还带着烟酒混合的气味,脑子昏沉,困得要命,正准备蒙头大睡。
结果手机一震,屏幕上跳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蝎子。
他揉了揉眼睛接起电话,声音里还带着没清醒的迷糊:“喂……啥事?”
那头的声音冷硬干脆,没有任何起伏:“在?来圣伯纳德皇家酒店地下停车场,帮我收个尾。”
只有这一句话,轻飘飘,像是丢下一把刀一样利落。
没有解释,没有多余情绪,也没留给他提问的余地。
电话挂断,忙音在耳边回荡。浪子盯着黑掉的屏幕,彻底清醒了。
收尾。蝎子让他收尾。
这意味着蝎子已经动手了?
这么快就查到线索了?
“妈的,蝎子下手的速度还真快。”浪子叼上烟,心里暗骂。
可即便嘴上抱怨,动作却一点不慢。他麻利地拎上常备的包,下楼发动了车子。
……
圣伯纳德皇家酒店。
这栋酒店位于市中心,地位显赫,常年接待权贵与富商,地下停车场更是戒备森严。
浪子开车驶入的时候,先是被守在入口的保安冷冷扫了一眼。
他懒得废话,只亮了个熟面孔,混在其他豪车里大摇大摆进了场。
等他真的来到约定的位置时,扑面而来的腥甜气息让他愣住了。
“操……”
昏黄的顶灯下,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
某辆黑色轿车的车门半掩着,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地靠在座位上,头歪向一边,脖子上赫然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血早已顺着衬衫干涸成黑褐色,凝固成硬壳,像漆一样粘在布料和皮肤上。
血腥味混着皮革的味道,冲得人直皱眉。
浪子眯了眯眼,走近几步。司机的瞳孔半睁着,死前的惊惧硬生生定格在脸上。
换做普通人,恐怕当场就要呕吐甚至崩溃。
可浪子只是啧了一声,吐出一口白雾似的烟气。
“果然不愧是干器官买卖的,下手没轻没重。”
他嘴角带出一抹半真半假的冷笑。
对他而言,这种尸体已经不算稀奇。
干他们这一行的,见血才是常态。
蝎子那一刀干净利落,能一瞬间切开气管和动脉,绝不拖泥带水。
浪子甚至还能从刀口的角度,看出蝎子出手时的冷静和精准。
“啧,真狠啊。”浪子摇了摇头,心里甚至有几分幸灾乐祸。
那司机八成是嘴硬到底,惹得蝎子失去耐心。结果?就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他并没有多做停留。动作娴熟地拉开车门,伸手检查了一下司机的呼吸和脉搏——毫无反应。早已凉透。
确认死亡之后,他掏出手套,先是利落地收拾掉一些容易留下痕迹的零碎,再把尸体往后座一推。
那具冰冷的身体倒在真皮座椅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司机的头颅耷拉着,像个破布娃娃。
浪子皱了皱鼻子,把留在车上的钥匙插上,熟练地发动引擎。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响起,灯光映照在他脸上,烟雾绕在眼底,让他看起来更阴郁。
“行了,既然是蝎子交代的收尾,我也没必要多问。尸体我带走,车我一并开走。剩下的……”
浪子脚尖一点,车子缓缓驶离。车灯的光在混凝土地面拖出长长一束,最后一点点消失在出口。
地下停车场再度恢复死寂,像极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剩下冰冷的混凝土和昏暗的灯光,默默见证着秘密被带走。
———
画面一转。
酒店某个小角落里,安德鲁正对着落地镜,不耐烦地拉着领口。
他身上的西装是顶级定制,剪裁修身,线条冷峻,衬衫笔挺得一丝褶皱都没有,领带打得工整到挑不出毛病。
可安德鲁偏偏穿得像是被人强行塞进去的。他就像一头被关进金笼的猛兽,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自在。
“果然,我不适合穿这种玩意儿。”他低声咒骂,指尖不断扯动领口,像要把束缚感撕开。
艾什莉正靠在沙发边,双腿交叠,慢条斯理地看着他“挣扎”。她的礼服长裙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暗光,衬得她的颈肩线条愈发优雅。手里摇晃着一个香槟杯,神情玩味。
她勾唇笑了笑:“啧啧,别抱怨了。你穿这套,比平时提着匕首那副死神模样要正常多了。”
“正常个屁。”安德鲁翻了个白眼,把领带拉松了半寸,“这东西比铁链还难受。”
艾什莉轻笑了一声,目光忽然一闪,语气半调侃半认真:“话说,你刚才下手的时候,好像没犹豫。”
安德鲁顿了顿,指尖停在领口。他垂下眼帘,语气平静:“他嘴硬。刀划了几次都不肯吐一个字。你也看到了。”
艾什莉的表情微微一收,回忆像潮水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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