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啥?”阿明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图夜里巡逻时,看到家家户户亮着灯,万家灯火报平安;图街坊邻居见到你,能笑着打声招呼;图咱们吉州县,能太平一点。”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了,总要有人干这份活啊。”
小李沉默了,他想起自己刚入职时,阿明教他怎么观察嫌疑人的神态,怎么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寻找线索,怎么在冲突中保护自己和群众。
小李知道,阿明的妻子常年卧病在床,孩子在上小学,全家的开销全靠阿明这两千多块的工资和妻子偶尔做手工活的收入。可每次所里有困难,阿明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每次群众有需要,阿明也从未推脱过。
回到县公安局时,天已经大亮。所长王建军看到浑身湿透的阿明和小李,皱了皱眉:“怎么搞的?一身泥污。”
阿明把情况汇报了一遍,王建军的脸色越来越沉:“又是这帮人!最近城南片区已经发生五起废品盗窃案了,肯定是团伙作案。”他顿了顿,看着阿明,“你先回去换身衣服,休息一下,这个案子我让刑侦组跟进。”
“所长,我不用休息。”阿明挺直了腰板,“我熟悉城南的路况,也了解那些废品站的分布,让我继续追查吧。”
王建军看着阿明眼里的坚持,叹了口气。他知道阿明的脾气,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就绝不会轻易放弃。作为老民警,他既佩服阿明的责任心,又心疼他的处境。县公安局多次向上级申请提高辅警待遇,可吉州县是经济欠发达地区,财政紧张,每次都不了了之。
“行,那你注意安全。”王建军从抽屉里拿出两盒方便面,“先垫垫肚子,办案要紧,身体也不能垮。”阿明接过方便面,说了声谢谢。他知道,这已经是所长能给予的最大关怀了。
换衣服时,阿明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角已经有了细密的皱纹,鬓角也添了几缕白发。八年的辅警生涯,磨掉了他的棱角,却没磨掉他眼里的光。他想起妻子每次打电话时的叮嘱:“明达,办案时一定要小心,别逞能。”想起孩子放学时,远远看到他穿着警服,骄傲地对同学说:“那是我爸爸,他是警察!”
这些瞬间,像一束束光,照亮了他疲惫生活里的路。他知道,自己不是正式民警,没有执法权,没有高额的工资,甚至在一些人眼里“辅警”根本算不上“警察”。可他始终记得,穿上这身藏蓝色的制服,肩上就扛起了责任。
吃完方便面,阿明拿着笔记本,再次走出了县公安局。他要去城南片区走访,寻找盗窃团伙的线索。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吉州县的街道上,泥水渐渐蒸发,留下一片片深色的印记,就像那些藏在这座小城角落里的罪恶与坚守,既真实,又沉重。
城南片区是吉州县的老城区,也是废品收购站最集中的地方。这里的街道狭窄而曲折,像迷宫一样纵横交错,路边堆满了各种废品,散发着刺鼻的气味。阿明沿着街道一路走访,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衣领。
阿明首先来到了老陈废品站隔壁的小卖部,老板张婶正在整理货物。看到阿明,张婶连忙招呼:“黄警官,快进来歇歇,喝口水。” 阿明走进小卖部,接过张婶递来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张婶,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阿明问道。
张婶皱着眉头想了想:“昨天雨下得太大了,我睡得早,没听到啥。不过前几天晚上,我好像听到隔壁有卡车发动的声音,当时以为是老陈拉货,就没在意。”
阿明眼睛一亮:“卡车?你记得是什么颜色的吗?有没有看清车牌号?”张婶摇了摇头:“天黑得很,又没路灯,哪看得清?只知道是辆大卡车,声音挺响的。”
阿明又问了几个附近的居民,都说昨天晚上因为下雨,没注意到异常。但有一位老大爷说,前几天他在凌晨四点多钟出门晨练时,看到一辆红色的卡车停在城南路口,车上装着不少废铁,开车的是个光头男人,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穿黑色外套的年轻人。
“红色卡车,光头司机,穿黑外套的年轻人……”阿明把这些线索记在笔记本上,心里有了初步的判断。这伙盗窃团伙应该是有组织的,他们趁着雨夜作案,用卡车运输赃物,而且很可能对城南片区的地形非常熟悉。
接下来的几天,阿明和小李几乎泡在了城南片区。他们走访了所有的废品收购站,排查了附近的停车场和修理厂,可始终没有找到那辆红色的卡车。
更让人头疼的是,吉州县的废品收购市场管理混乱,很多无证经营的“黑收购站”私下收购赃物,给追查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明哥,我们是不是找错方向了?”小李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揉着发酸的腿,“都找了三天了,连卡车的影子都没见到,说不定他们早就把废铁卖掉,把车开走了。”
阿明蹲在地上,看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线索,眉头紧锁。他知道小李说的有道理,吉州县周边有好几个地级市,赃物很可能已经被转移到了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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