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书瑜沉默了片刻。
这些伤兵都是跟着陈把总出生入死的老卒,就这么打发了,他心里过意不去。
“这样,”
他对杨道庆说,“你明天带点肉食去看看他们,羊肉、猪肉都行,让伙房多准备些。
告诉他们,队里没忘了他们,好好养伤,缺什么就跟你说。”
“哎,我明天一早就去。”杨道庆点头应下。
费书瑜想了一下接着问道:“咱们老右什的弟兄,愿意把编制转过来吗?”
王大贵道:“瑜哥,左伍那三个弟兄都愿意来。王铁锤还说,想给我当兼旗。”
“可以。”费书瑜一口答应,“兼旗是你的臂膀,你觉得行就行。”
他又看向杨道庆,“你那边呢?”
杨道庆有些不好意思:“右伍有一个愿意来,剩下两个还在犹豫。
他们说,在标营当亲随家丁,饷银比夜不收高,而且任务没这么险……”
费书瑜倒不意外。
左伍都是同他和王大贵一起在绥德入伍乡党,自然更加信任他。
右伍的人是从标营选来的精锐,跟他的时间短,对夜不收的凶险也有所耳闻,犹豫是人之常情。
他想了想,对杨道庆说:“你跟他们说,只要肯来夜不收,我绝不亏待他们。
现在队里缺人,他们过来,最少给个伍长当。要是有本事,什长的位置也能给他们留着。”
杨道庆眼睛一亮:“真的?那我这就去找他们说!”
“不急,”费书瑜按住他,“先把别的事说完。”
他放下茶碗,语气沉了些:“说说陈大虎和顾平雄吧。”
提到这两个人,杨道庆和王大贵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杨道庆先开口:“陈大虎是前任陈把总的亲信,从陈把总还是个什长的时候就跟着他。
原本的夜不收副管队李明,是张千总的人。
上个月已经定好要调去中部马司当管队,按资历,副管队的位置本该是陈大虎的。
结果您带我们来了……”
“看他现在的样子似乎是心有不甘,这些天里也不太配合我的工作。”
王大贵也跟着点头,语气里带着些愤愤:“顾平雄更不必说,就是个纯粹的莽夫。
仗着自己练过几年把式,武艺好,陈把总在世时宠着他,在队里横得很。
昨天杨哥让他清点弓箭,他瞪着眼说‘一个新来的副管队,懂什么军械?
别是想趁机克扣了弟兄们的家伙’,差点就跟杨哥动起手来。”
费书瑜静静地听着,手指在案上一下下轻敲,节奏不快,却像是敲在两人的心上。
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看不清神情。
“他们不服,那就调他们走。”
突然,他开口了,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却让杨道庆和王大贵都愣住了。
“瑜哥,您是说……”王大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已经跟将爷举荐了,”费书瑜抬眼,眸子里没有丝毫犹豫。
“让他们去标营的家丁队,将爷的家丁队这次损失也不小,正好缺人手。”
杨道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其实陈大虎和顾平雄的不配合,他早就跟费书瑜提过。
只是没想到这次费书瑜会这么干脆。
他原本以为,至少要等个机会,敲打敲打,或者找个由头,慢慢磨掉他们的锐气。
费书瑜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怎么?觉得我手段太烈了?”
“不是!”杨道庆连忙摆手。
费书瑜也没计较。
对于陈大虎和顾平雄这两个人,费书瑜心里其实早已有了自己的盘算。
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仅仅因为觉醒了宿慧,就成了什么所谓的位面之子。
能够散发出王八之气,让这两个人对他俯首称臣。
之前,由于正处于用人之际,费书瑜才会让杨道庆稍安勿躁,先忍耐一下。
如今,危机已然解除,他对陈大虎和顾平雄这两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继续玩勾心斗角游戏的兴致。
这里是军队又不是在拍摄宫斗剧。
谁会闲得无聊,去和自己的下属玩那种勾心斗角的把戏呢?
他可没那么多闲工夫!
对于怎么解决与陈大虎、顾平雄之间的问题,费书瑜的方案异常简单直接。
把他们调离现职,让他们远远地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这样一来,他们自然就无法再对自己构成任何妨碍了!
而且,费书瑜压根儿就没打算现在跟任何人玩什么勾心斗角的小伎俩。
他看来,这样做不仅不会显得自己有多聪明,反而会让人觉得自己做事拖泥带水。
甚至还会给人一种勾心斗角、像个娘们儿似的感觉!
三军之害,犹豫最大!
为将者,最怕的就是拖泥带水,性格果断才是一名将领的必备技能!
正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既然陈大虎、顾平雄不配合我的工作。
那么他就不客气的大笔一挥,回来的路上就直接把他们举荐到了将爷的家丁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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