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血色,从红润到惨白,再到毫无生气的死灰,连嘴唇都泛着青黑,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机。
手中长剑再也握不住,“哐当”一声砸在青砖地上,剑柄还在微微颤动,像是替主人发出不甘的悲鸣。
更恐怖的是体内的剧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耗费四十多年心血修炼的金丹,在那道劲气冲击下,正从核心处一点点碎裂!
那金丹曾是他横行皇城的底气,是他凌驾众人的资本,此刻却像被踩碎的琉璃,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来,每一道裂纹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浑身痉挛。
灵力在丹田内乱窜,又顺着裂纹疯狂外泄,不过瞬息,他一身金丹期修为便如退潮般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灵力都剩不下。
“我的修为……我的修为……”冷无锋喃喃着,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双手死死按住丹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冷汗混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他猛地抬头,怨毒的目光像毒蛇般缠上轩辕斩仙,嘶吼道:“杂碎!你这个杂碎,我父亲是兵部尚书冷将蝉!他绝不会放过你!定会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聒噪。”
轩辕斩仙的冷哼声不高,却像一块寒冰砸进滚油,瞬间压下冷无锋的嘶吼。
下一刻,他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冷无锋身前,只抬了抬右脚,动作轻得像拂去衣上尘埃,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磅礴力量,狠狠踹在冷无锋胸口。
“砰!”
冷无锋像个破败的布偶,身体骤然腾空,直直撞向雅间雕花木门。
门板应声碎裂,木屑飞溅中,他的身影已飞出揽月楼,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像断线的风筝般急速下坠。
“啪!”
沉闷的撞击声在楼外炸开,冷无锋重重砸在青石板路上,地面都震得微微发麻。
尘土被激起,打着旋儿往上飘,又缓缓落下,覆在他狼狈的身躯上。
他趴在地上,口鼻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身前的石板,顺着石缝往下渗,在地面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他艰难地抬起头,望着揽月楼雅间那道玄衣身影,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可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绝望——他想爬,想骂,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像看着索命的阎王,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楼内,死一般的寂静。
连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显得格外清晰,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兵部尚书冷将蝉”这七个字,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众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在大武皇朝,谁不知冷将蝉的威名?那是手握十万禁军的实权人物,铠甲上的血锈比朝堂官印更重,跺跺脚,整个皇城都要颤三颤。
冷无锋平日仗着父亲权势横行霸道,众人虽满心不满,却也只能忍气吞声——谁都清楚,冷将蝉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别说儿子受气,就是儿子掉根头发,他都能把对方的家拆得片瓦不留。
如今倒好,冷无锋不仅被打,还被废了修为!这哪里是教训,分明是当众扇冷将蝉的脸,还是往死里打的那种!
夏芷晴的心跳得像擂鼓,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发颤。
她早知道轩辕斩仙强势,却从未想过,他会把事情做得如此决绝!冷将蝉是什么人?那是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的狠角色,如今儿子被废,他必然会暴怒,冷家的报复,恐怕下一刻就要降临!
她下意识地看向轩辕斩仙,却见他神色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废的不是兵部尚书的儿子,只是一只碍眼的苍蝇。
凰天娇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青瓷茶杯的温润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却压不下她心头的惊涛骇浪。
她秀眉微蹙,眸子里满是疑惑——她原以为,轩辕斩仙今日出手,不过是想在皇城立威,让那些觊觎皇位的人不敢再动歪心思。
可现在看来,她错了,错得离谱。此人哪里是想立威,分明是毫无顾忌,仿佛大武皇朝的势力,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这份底气,究竟来自何处?是背后有更强的势力撑腰,还是他本身,就有足以对抗整个皇朝的实力?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气氛凝重到极致时,一道怒喝突然从楼外炸响,如同惊雷滚过天际,震得整个揽月楼的窗棂都在剧烈颤动:“谁敢动我儿!”
紧接着,一股磅礴的气势席卷而来,那气势里裹着常年征战的杀伐之气,凌厉得像出鞘的长刀,压得雅间里的金丹修士们几乎喘不过气,纷纷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后退,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道身着玄铁铠甲的身影大步闯入揽月楼。
铠甲上刻着繁复的云纹,边缘处还沾着淡淡的铁锈与暗红的血痕,显然是刚从军营仓促赶来,连甲胄都未来得及卸下。
来人身形高大挺拔,面容刚毅,眉眼间满是慑人的威严,正是兵部尚书冷将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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