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约兄,实不相瞒,吾等欲东归也……”刘范略微前倾一些身体,靠近了韩遂一些,悄声说道。
韩遂眼眸当中精光一闪,旋即似信非信的哦了一声,“陛下……陛下亦愿东归?”
刘范笑道:“呵呵,这个么,岂有什么不愿之理。故而……某与文约兄,实则不必斗勇而战,坏了情义……”
情义不情义的,韩遂倒是不怎么关心,他只是心头如同闪电一般的转动着,衡量刘范所透露出来的这个消息是否真实,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对于自己又有什么样的影响。
“……文约兄,”刘范拿着酒勺给韩遂添酒,也给自己倒了一爵,然后示意了一下,“恕小弟直言,若文约兄取得长安,欲何为?欲何位?如今已然新丰侯矣,难不成欲立于三槐之下?”
其实马腾和韩遂两个人,和长安这一帮子大小官员之间,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仇恨,当初领兵东来,其实也就是为了趁着朝廷混乱,想要捞一个便宜,升官发财罢了,若说是要真的干掉汉帝刘协,做什么大不赦的事项,韩遂真的没有想过。
韩遂和马腾不一样,马腾乃羌人所生,而韩遂多少是进过大汉的体制之内的,所以当马腾渴望着三公位置的时候,韩遂只是笑笑……
三槐堂下,自然是极好的,不过韩遂也知道,这个三槐之位,并非人人可以坐得,就连如今的种劭都不敢轻易涉足,只是退而求其次,拿了尚书台在手中,就足以说明这一点了。
汉代的三公,虽然没有什么硬性的规定,但是自从汉武帝那个时候天人感应传下来的潜规则,三公就是必须要德行兼备的宿老大儒才能担任,否则天公必然降祸于人间……
而且如果一旦发生什么自然灾害,就算是三公再有名望,政事上清明勤奋,也都必须背起黑锅,上表说明这次天灾不是皇帝的过错,而是自己的错误,引咎辞职。
从这个角度来说,三公就是背锅侠一点都不过分。所以,韩遂也没指望自己能够一步登天,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将刘协怎样了……
如此听闻刘范一说,韩遂心中便多少有些意动,毕竟这样一来,长安的人寻求讲和,便有了充足的理由……
正待韩遂准备旁敲侧击一番,继续摸清楚长安的这群家伙到底怎样安排的时候,忽然不远处刘范的亲卫大声示警道:“将军!西面有兵来袭!”
韩遂刘范两人骤然向西而望,只见一股烟尘高高耸起,正朝着此处而来!
“韩文约!”刘范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怒声喝道,“某敬汝为当朝名士,未曾想也如此下作!竟安排兵马害某!”
韩遂也觉得有些奇怪,见刘范指责,多少心中有些不快,但是这些部队似乎是从自己营地那边的方向而来,所以也没有和刘范争执,只是说道:“中郎将且宽心,此非害汝而来!”
刘范根本不相信,径直往后退了几步,说道:“非图某而来?哼,难不成欲害汝耶?”
见刘范退走,韩遂也没有阻拦,这种情况下空泛的解释毫无作用,换成自己恐怕也会做同样的举动,毕竟两军现在虽然有讲和的迹象,但是还没有真正落到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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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稠赶到的时候,却只见刘范一行的烟尘也在渐渐的远去……
“韩将军!”樊稠勒住了马,不管不顾的拿着马鞭一指韩遂,怒声道,“汝于此地何为?”
韩遂脸沉如水,并不作答,上了马,带着人就想走。
泥人也有三分的火气,被当众指着鼻子吼,任是谁心中也会不痛快,于是就懒得再理会这个莽夫。
然而韩遂这样的行为在樊稠眼中,却有着另外的含义,这是心虚表现,要不然跑什么?亏老子还跟你有些交情,没想到你这个韩遂竟然是这样的小人!
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怒气逐渐的在樊稠胸腹之间翻腾,老子辛辛苦苦带着大伙儿打打杀杀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大伙儿能够吃个饱饭,混个前程?
而现在这个韩遂居然在和长安的那些对头,在和该死的敌手在妥协!
“韩遂!你他娘的胆敢背叛我西凉!”樊稠越想便是越怒,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直呼韩遂姓名。
樊稠无礼的表现让韩遂终于是忍无可忍,冷哼了一声,说道:“无礼!汝乃西凉耶?攻心为上,攻城为下,非蚁附一途方可显其勇!”
樊稠挥舞着马鞭,吼道:“什么上上下下的,老子不懂那些,老子问你,刚才那个人是谁?是不是长安城内的家伙?你他娘的是不是在和敌人在谈判?是不是拿着西凉的兄弟性命在换你的前程,你的侯爵?”
韩遂气结,实在是懒得再和这个家伙多言,冷哼了一声“无知莽夫”之后,便调转马头就往自己大营之内行去。
“韩遂!你如果没有做亏欠我们西凉人的事情,为何要跑?”樊稠大喝一声,“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匹夫!带回大营在众人面前说个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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