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店里。
难民们低吼着,怪叫着,发疯的将大米往口袋裤子里盛,两眼发绿,不顾一切。
门店上的屋顶,雪花正在消螎,一点一点的水珠正在滴落,明媚的阳光正从门口上面照入,照在一张张疯狂而枯瘦的脸上。
难民们抢到了米,喃喃自语。
“孩子他娘,俺终于有米了,俺的三狗有救了。”
“呵,我终于不用挨饿了,咱们过个好年。”
难民们除了一脸傻笑,却不知米店已经被官兵重重的包围了起来。
肖家米店原本就是肖参军开的,他一听到米店被哄抢,马上就命人着兵马赶过来了。
那带队的军官当看见米店的柜台被冲垮,一米仓的大米被哄抢,气得暴跳如雷,一声令下,士兵们就扑了上去,举起手中的刀棍就向难民们一陈乱打。
难民们瘦骨如柴,那里是官兵的对手。很快,就被打趴了一片。
一个头发零乱,没穿裤子的男子被打得一嘴是血,但他仍然紧紧的攥着装满大米的裤子,死不撒手,那可忴的男子全然不顾那些砸过来的刀棍,正跪在地上哭喊着:“求各位大爷了,孩子他娘三天没沾米了,再不吃口饭就保不住了,求求各位大人开恩,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那个正敲打他的脑袋的士兵顿时停下手中的木棍,迟疑的看着这个乞丐一般的男子。
但背后当官的却喝道:“给我打,看他们还敢抢粮食,反天了。”
此时,难民们跪了一地,但手里仍然死死的抓着盛满米的袋子,哀声求饶。
但士兵们仍然挥着刀,用刀背猛砸。
一片哭叫声响起,哀号遍地。
士兵们正一边打,一边将难民手中的粮食夺了回来。当官的也没闲着,正冲难民们拳打脚踢。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一声断喝:“给我住手!”
士兵们和军官回头瞥了眼这个身穿长袍,腰挂宝剑,一脸正气的男子,心里却犯糊了,这是那号人呀?居然敢前来制止?
粮铺的伙计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他,指着白长袍男子叫:“就是他,就是这个家伙让难民们吃大户的。”
“吃大户?”当官的不禁冷笑了起来,脸色随之一寒,手中的鞭子一扬,就向诗人李少白脸上打去。
李少白却纹丝不动,而是冷眼望着他,准备承受这一鞭子。
“嗖”的一声,鞭子就打了下来。
但却在半空停住了,原来是背后伸出了一个大手,猛然的抓住了鞭子。
“放肆,为什么乱打人?”诗人背后传来一声威严的喝叫。
那军官看见了元天,只好讪讪的一笑:“张副帅,他,他们在抢粮食。”说着,手中的鞭子便被元天夺了过来。
一条鞭子扔到了军官的脸上,只见元天斩钉截铁的道:“你们眼睛都瞎了么?百姓都饿得快活不下去了,难道就让百姓饿死么?”元天吼着。
接着扫了眼跪在地上的难民们,又吼:“听我号令,让百姓们走,粮食也让他们拿走。”
那军官却不为所动,而是撇了撇嘴,道:“张副帅,这儿可是肖参军经营的米店呢,你何出此令,不怕得罪肖参军么?”
元天双眸突然一寒,如电般盯着那军官:“你只管照我的号令去做,其他什么事由我一人承担!”
那军官被元天的气势镇住了,赶快低下头,冲士兵们挥挥手:“把百姓们放了,让他们拿粮食滚蛋!”
说罢,就要带着士兵们离开。
但就在此时,肖参军骑着马带着一群士兵赶来了,看见难民们扛着米要走,便大叫着:“把这些贼人抓起来,送官府法办。”
他连元天看也没看一眼,只是很心痛的望着掉在地上的大米,皱着眉,跳下马,也跟着士兵向难民们扑去。
士兵们将扛着米的难民抓了起来,扔在一处,而李少白也被几个士兵按倒在地,脖子上被一把长刀抵着。
一排手握利刃的士兵站在难民的身后,高高的将刀举起,正欲向那些抢米的难民脖子上砍去。
阳光照在那一排亮晃晃的刀刃上,分外刺眼和森然,让围观的难民们忍不住向后急退了几步。
当看清楚自己的亲人也被抓起来,跪在地上的时候,围观的难民再也顾不上那些亮晃晃的刀刃了,不顾一切的向前冲,打算把自己的亲人抢回来。
但又一排士兵冲了过来,长矛齐刷刷的就要向冲上来的难民刺去。
难民们只好缩着身子,退了下去。
此时,满街都是围观的百姓,他们缩着身体,没有言语,但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牙齿咬得格格而响,悲奋的望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
凉州百姓也没比难民们强到那里去,其实他们家中的存粮也基本上告罄了,现在只有靠变卖家中值些钱的东西换粮度日,听说难民们吃大户了,马上从家里赶来,打算趁机抢上几斤大米,过个年,可是却迟了。
元天站在店门口,表情木然的看着这一切,他虽然是个凉州城副帅,但手里却没有兵权,现在甚至连史冷锋和军官们开会,也没让他参加,这明显是把他排斥在权力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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