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该又是喜事吧?今儿,真是喜事连连啊!”温巡抚笑着又满饮了一杯,将空杯子向四周亮了亮,顿时响起一片喝彩声。
笑嘻嘻的回身道:“有何事情呀?”
管家急道:“老爷,凉州来了人,是急事。”
温巡抚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不奈烦的道:“喜事也不用太急嘛,先让他候着吧。”
管家却急燥的道:“老爷,真是急事,很急!”
“哼,有什么急呢?不看见老夫正在兴头上么?”
温大人看见管家脸上尽是焦虑和不安,顿时心中一沉,于是便站了起来。
然后,向各位抱了抱拳:“失陪了,老夫去去就回。”
说着,依然微笑着,迈开八字步,从容的向后堂走去。
边走边吩咐管家:“让来人到书房见我。”
刚在书房坐定,管家便带着一个人进来。
“大人,大事不好了。”那人三步并两步走入书房,就向温巡抚跪下,叫道。
气丐,居然让一个乞丐来见我?温大人看着面前此人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看不出原色了,脚上却穿着一双官靴。
这到底是什么人呢?温巡抚不禁疑惑的看着他,于是,示意让管家把门关上,禁止闲杂人进来。
然后,斜眼望向面前这个乞丐,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大事呢?”
但那人却哭了,哭着叫:“大人呀,我是温千超大都督的粮草官苏正朋呀,大都督他,他被俘了,五万大军也被突厥人打垮了!”
苏正朋?粮草官?记得他是个大胖子的呢,怎么瘦成一根杆儿了呢?
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才认出果然是粮草官苏正朋。于是,温巡抚点了点头,说:“你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正朋哭得一塌糊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当日的情形说了一遍。
作为粮草官,是最后才拨官跟着大军一起进凉州的,可是,正走在半路上,突然遭遇了突厥骑兵,弯刀,铁甲,全身黑色铁甲的突厥重甲骑兵呼啸而至,瞬间就将队伍截成几段,分割包围。咱们还没来得及抽刀,就被打得四散而逃,那才叫个惨呀,士兵们像绵羊一般被突厥兵宰杀,血流如河,漫山遍野全是尸体。
苏正朋抚了抚胸,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幸好我骑着马,跑得快,向东逃了出去,差点儿就被追兵追上,成了俘虏。但我想着,万一被俘了,谁回兰州报信呀。所以我拼死向东逃去,才逃了出来。后来,又碰到了一些逃兵,才知道大军全覆没了,大都督也被抓住了,我只好星夜往兰州赶,今儿,终于回到兰州了。”
“哦!”温巡抚失神的点了点头,又问:“你没有惊动沿途的官府吧?”
苏正朋赶快摇了摇头:“没有,卑职知道此事非同一般,不敢乱说。”
“唉!”温巡抚长叹了一声,然后拍拍苏正朋的肩:“你先下去吧,好生歇息,此事万万不可泄露!”
“尊令!”苏正朋才退了出去。
温巡抚抚了抚胸,吃力的站了起来。但刚走两步,只觉嘴中一热,一口热血就喷了出来,将书房的墙溅得一片血红。
再次瘫坐了下来,接着哇的一声痛哭了起来:“我的五万大军呀。。。。。。”
这不是要我的老命么?这五万大军可是我温某的家底子呀,十几年才培养起来的呀。那可是用了多少的钱,多少的真金白银才打造成的一支军队呀,怎么说垮就垮了呢?
痛哭,还有无力的哀号。
史千秋割据凉州,温正华又何尝不是如此,不过他比史千秋要乖巧一点,对朝廷比较顺从,再加上甘肃土地贫瘠,没啥大油水,温正华能妥善处理和凉州、羌人的关系,手上还有几万兵马,所以朝廷一直以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做甘肃王,这五万五千人马可以说是温正华身立命的本钱,如今全没了,那朝廷还不是想怎么动他就怎么动。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这就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想着占人家凉州的便宜呢,结果把自家的人马全输进去不说,搞不好连老本都赔进去,一定要想办法挽回这件事!
为了不让官员们生疑,温巡抚还是强打精神回到前厅继续把酒言欢,一杯杯的喝着美酒,可是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
……
凉州城外,一队队士兵正在操练,和以往练兵所不同的是,他们训练的主要内容是分列式,昔日松散懈怠的甘肃官军如今已经变了样子,在教官的鞭挞下,整个队列横看竖看斜看都是一条笔直的线。
“妈的,这帮废物点心能练到今天这一步也算不容易。”总教头王剑摘下毡帽抓起水壶猛灌了一口,指着正在行进间的一支队伍对元天道:“大帅看着还成吧?”
“嗯,还可,让他们向左转,一直走不要停。”元天道。
“遵命!”王剑立刻挥动令旗,向左一指,排头兵看见号令,大喊一声:“向左转,齐步走!”整个队伍轰然左转,迈着正步走过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