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瞧眼前这位老哥的意思,竟是想用卖血发家致富一般。
“行了!别说胡话了!”
“如果你真想用这个攒够三百块钱,基本上就是把你全身的血都抽干了!”
“……你敢卖,人家医院还不敢收呢!”
万一出了事,不只是他这个牵头的人会受连累,就是医院也要被问责。
能够薅羊毛的羊多的是,没必要可这这么一头死命的薅。
“明儿你别来找我了,最近一两个月都别来!”
“你就算来了,我也不能把你往医院领!”
吃完饭,临走前,刘小孬直截了当的跟何甜甜说。
何甜甜满眼意外、无措,“啊?不能来?那、那我可咋办?”
“哎呀,大兄弟,你听我说,我是真的缺钱,而且我就半个月的时间,现在都过去两天了,就差十来天了……”
“大兄弟,刘头儿,你就帮帮我吧!”
何甜甜不断说着哀求的话。
“帮?我要真收了你,不是帮你,而是害你!”
刘小孬拼命摇头,态度非常坚决。
何甜甜眼底的希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慌乱与茫然。
她似乎刚刚找到了一条救命的路,结果刚走了两步,就被告知,此路不通!
那种希望破灭的绝望,看着让人分外心酸。
但,即便再心酸,刘小孬也没有心软。
还是那句话,他现在“帮”这位老哥,不是真的帮,而是害人。
而且还会把自己都连累进去!
压下同情,刘小孬提醒一句:“时间不早了,你也有介绍信,就在县里的招待所住一晚吧。明儿一早就坐车回去!”
何甜甜故作茫然的模样,木木的点点头。
刘小孬知道,这人根本就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不过,也无所谓了。
反正该劝的他都劝了,这人不听劝,非要去作死,他也没办法。
更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何甜甜与刘小孬等人分别后,没有急着去招待所,而是在县医院溜达。
县城不大、也不小,除了一个县医院,还有几个厂子里的单位诊所。
何甜甜打听了一圈,专门选了一个炼钢厂的医院。
何甜甜不停在炼钢厂医院的门口打转,直到眼角的余光瞥到一个身影,这才决然的走了进去。
刘小孬是炼钢厂职工的孩子,父母都没了,守着一个爷爷过日子。
他十五岁的时候,接了父亲的班,在钢厂工作。
但每两年,爷爷生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
刘小孬都急得去卖血了,但卖血也凑不够那么多钱。
无奈之下,他把自己的工作给让了出去,换回三百块钱,总算把爷爷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病治好了,工作却没了,刘小孬便开始找些零活、散活。
而在医院配爷爷的那段时间,让他接触到了一些他从未碰触过的人。
慢慢的,刘小孬竟成了县医院采集室的中间商,靠着抽成,一个月也能赚下四五十块钱。
只是这项买卖有点见不得光,很容易被人诟病。
刘小孬也被人起了个“小孬”的绰号,至于他的大名刘国庆,几乎被大家都遗忘了。
虽然不再钢厂工作,但他家的房子却没有被单位收回去。所以,刘小孬还是住在这里。
傍晚回到家,刘小孬提着给爷爷买的麦乳精,正要回家,不经意间看到一个有点儿眼熟的背影。
如果换成其他人,刘小孬或许还不会这般关注。
但,今天何甜甜给刘小孬的印象太深刻了。
见过被钱逼得无路可走的人,但似“郑渔”这般真的可以把命豁出去的人,还、还真是不多见。
刘小孬记住了这么一号人,所以,哪怕只是今天刚刚认识,他还是通过一道一闪而逝的背影认出了何甜甜。
“卧槽!他居然又跑到钢厂的医院来了?”
“他、他还真不要命了呀!”
刘小孬不想管闲事,可他到底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踏马的,这老农民还真是个麻烦!”
刘小孬咬了咬牙,还是进了钢厂的医院。
不过,不用他阻止,人家采集室的人已经下班了。
只留下了一个抽血、验血的小护士值班。
刘小孬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何甜甜一脸失落的从里面出来。
刘小孬见她这幅模样,就知道她没有成功。
那就好!
刘小孬确定对方没有继续作妖,也就不愿跟他碰面。
咳咳,万一这位钻了死胡同的人,非要拉着他,让他帮忙,他岂不是自找麻烦?
刘小孬赶忙躲到角落里,目送何甜甜浑身透着挫败的离开。
“这人,不会还想继续找其他医院吧?”
望着远去的背影,刘小孬脑海里竟冒出这么一个年头。
或许是好奇,或许是还不放心,刘小孬竟鬼使神差的跟上了何甜甜。
果然,刘小孬就亲眼看到这位庄稼汉,一路走、一路打听,将县城里的几个数得上号的医院全都问了一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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