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叡心中缠绕纠结的思绪在这一瞬化作乌有,他觉得心境有所松动眉头微扬,当即便凝神聚灵闭着眼睛运行周身的灵力来。不到片刻他通身逸散出一股蓬然灵力来,化作一股极薄的气向整座摘星台上叠荡开。
叶星怜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便反应过来,这位付师兄竟然是心境松动在此顿悟了。
莫约又过了半刻钟,石台上比试的人已经换了一拨,付叡还是在原地直挺挺地站着闭眼感悟。原本围在他们二人身旁看热闹的人潮渐渐退去,叶星怜知晓自己的比试场次是最后一场便留在付叡身旁静静等着他完成顿悟。
白衣少女在一旁找了块大石盘腿而坐,烛照横着摊在她膝头,接着叶星怜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块细软的绸布来仔细地擦拭剑身。又过了片刻到了擦剑的尾声,那停在付叡肩头的小团子突地软绵绵“吱吱”地叫了起来。
叶星怜抬头便对上付叡亮晶晶的眼睛,她快速地将手中绸布叠成齐整的一块塞进了乾坤袋中接着又将膝头的黑色长剑收入腰间的剑鞘中。行云流水般地做完这些,少女从大石上起身缓缓朝男子走去。
“叶师妹,我心动期三层啦。”付叡将肩头跳来跳去的白色毛团轻轻捏了捏,笑着和叶星怜说道。他秀腆地摸了摸后脑勺,接着又说,“方才多谢师妹援手后面还为我御守。我在如意峰的私产虽然不多,但凡世的家中不少金银珠宝还有几座矿山,如果师妹喜欢的话,这些奉上全作为报答。”
少女脸上的表情空白了片刻,她倒是未曾想过这位软绵绵的师兄竟然是位出手阔绰的富豪。两人并肩穿过层叠人潮,她摇了摇头缓缓回答,“师兄上次给的红果子甜度刚好,入口绵软。这个就可以。”
“啊,这个如意峰后山多的是。”付叡闻言,嘴角带出几分自矜的傲然来,“能长得这么好全赖我时时引玉迫江江水灌之,师妹喜欢,等回了宗里我送去小离湖几筐就是。”
“……师兄客气,一盘便可。”
摘星殿前青云剑宗众人一排列开,叶星怜到时原本站在沈云谒身侧的那位师兄悄悄地空出了她原先的位置。
少女低声道了句“多谢师兄”便严丝合缝地负手站了进去,付叡修为不低却因一时心软败给了那蛇妖,他脚步未停微微朝少女点点头接着朝覃炽和封睨望走去。
他微垂着头双手拱拳,“青云首战便叫我败给了那蛇妖,请掌门与封师伯责罚。”
付叡身子一低正欲单膝跪下,这时一左一右伸出两只手来轻悠悠地将他拦了起来。男子抬眼对上覃炽二人的眼神,并无责备之意反而多了摸欣慰。等人站直后封睨望眼神在他身上打量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境界一下突破了两层,这可比赢了那条竹叶青划算得多。你师尊若知晓也是开怀的,我们二人又有什么理由责罚于你。”
“嗯,你封师伯说得不错。”
覃炽颔首附和了一句,微微笑着又将视线转落在叶星怜身上,“虽说首战不利,但今日我们宗内还有一场比试呢。”
白衣少女垂眉敛目地站在沈云谒身旁,静默不语,好不容易等那几道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叶星怜便听见脑海里多了一道清冽朗越的声音。她微微抬眼朝身侧看去,恰好瞧见青衫男子垂眼向她望来,“昨夜便没回来,何事耽搁许久。此次下山,身上可有伤。”
清风徐徐,少女身上微微的海潮味里夹着一抹细致新竹的香气。
“此行身上并无伤,是和无蕴山门的薛师兄去取了一样东西。”
叶星怜浓密的睫毛微垂,但熠熠的眼瞳却悄悄觑着男子的面色。果见沈云谒面色未改只是眉头耸动了一下,嘴边露出几分果然如此的意味来。少女接着又以神识传音同他说道,“听闻薛师兄制墨了得,想问他寻一台竹君子。只是其中所需的鲛珠难得,所以便耽搁得久了些。”
她向来奉持以坦荡立心。
因早先在那七日炼魂的最后一幕里堪破了自己对于身侧湛澹男子的隐秘心意,此时他开口问,叶星怜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便同他说了个清楚。只是下一瞬那道清凌凌亮朗朗的声音又亘现在她脑海之中。
“竹君子难得,颜色鲜活难褪还有竹香。阿怜这是要用来作画?”
少女久久未有传信,沈云谒转回去的头又微微侧了回来,垂了眼睛却瞧见她鲜红如红豆的耳垂。绯色连亘,直直从耳廓绵延至少女轮廓隽燮的下颚。
当佛前净莲弯下笔直的翠茎,濯濯风采只在这一瞥中绽放。
沈云谒心头微悸,脖颈间的喉结引动,正想问时脑海里便多了一道叶星怜的音讯。
“确实是用来作画的,只是旁的事便不能再与师兄多说。”
叶星怜微微咬了咬下唇,负在身后的手手指纠缠在一处。方才那般回答只叫人觉得内有不可告人的秘辛,越遮掩便越引窥探,虽说沈云谒不是这样的人但如果因此叫两人之间莫名生了多余的嫌隙,也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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