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十指翻飞,快速地在青衫男子的周遭设下了一道隔绝阵法,她对自己的阵法造诣没有太大信心,便又以剑气在那阵法外造起一道御守的剑墙来。
阵内人可安然地走出去,但若有人想闯入此处便会被那剑气所袭。
叶星怜边朝外退一边看着席地而坐的青衫男子,虽是没了意识但眉心却仍旧是皱起来的。她忽然停下了脚步猛地朝前跑了几步,矮下身子双手圈住了沈云谒的脖颈,少女将自己的头埋在男子颈窝处,过了片刻又抬起头来在男子微凉的唇上轻啄了一口。
蝴蝶点水般,一触即分。
雪白的衣袍沾上了地上的灰尘,叶星怜缓缓地将男子的头颅摆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便起身朝阵外走去。
她轻轻招手,立在一旁的红衣少年便化作一只皮毛鲜红的兔子跳到了她的肩上。
叶星怜双指自胸前划过,一声清亮龙吟倴天而起,她踩着悬在半空的烛照剑朝疏云洲的东边飞去,“走吧,小白。”
等那穿着一身雪白衣袍的少女飞得越来越远,躺在蓊郁大树下的青衫男子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昂起头朝东边看去。
若他没猜错,只能说这次突变是少女临时起的意。仓皇之下便忘记了既然她能悄悄地动手脚,那他一介元婴修士又怎么察觉不了。
沈云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颈窝处,方才少女抱着他时,便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这里。
他以指尖轻轻蘸取,一尝,果然又咸又苦,“究竟是有何计划,竟到了落泪的地步。”
沈云谒又偏头看着自己肩头的那处血迹,他抬起左手,在上面一抚而过,那道被烛照剑刺出来的伤痕便渐渐地愈合了起来。沈云谒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若真要割断了恩情,哪里又会挑个这么不要紧的地方。”
男子缓缓地站起身来,他手指结印便在那隔绝阵法中辟出一个缺口来。
若是直接破了这阵法,叶星怜便会知晓他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只怕他的计划便要暴露。
沈云谒从袖中摸出个木头来,朝上面施了个法术,那块木头便被雕刻成了自己的模样,栩栩如生。
他朝那精致小巧的木雕中注入几丝魂力,“嘭”地一阵白烟过后原地便多了一个和沈云谒一模一样的人来。沈云谒看着他点了点头,“不错,你便在此处待着,莫约半个时辰后破开此阵然后回青云宗中去。若一路有何异常之事,便来信告知于我。”
对面的那个“沈云谒”乖顺地点了点头,走到那棵葱茏的苍天大树下席地而坐,抱着双膝望向前方。
沈云谒从那阵法和剑墙中走了出来,只是他已然换了幅模样,变成了个穿黑袍的少年人。面容精致,一头乌发被根青色的发带束在脑后,他手掌一翻,广寒仙便化了一只玉箫。
黑衣少年将玉箫挂在腰间,御风也朝疏云洲的最东边,天极不夜城而去。
什么样的事情是不得不去做的,是为春谷老人报仇之事,绝无可能。虽沈云谒乍然听见封睨望来的那音讯之时有些讶然,可他很快便冷静下来,知晓这事如果全然怪到叶星怜身上却是失了道义二字的。
她事先不知并晓那曼娘与黑衣仆人的身份。
那黑衣人的修为他未曾留心过,但曼娘他却注意到虽天资尚修为却是才步入旋照之期。有劫雷、流云兽从旁相助,这二人绝不是叶星怜的对手,所以她为何辞别之时是那般模样,又要做些什么事非得撇开他才行。
少年眉头一皱,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射出泠泠冷光来。
叶星怜一路东行,天色暗下来之后便寻了个河滩生了堆篝火,席地而坐。一旁的红衣少年转动着手中用树枝串起来的兔肉,鼻腔中哼唱着不知名的欢快小调,他身旁坐着个小小的少女。
正是在乾坤袋中歇息了许久的小酥。
少女抬眼,“小白,你莫非忘了自己也是个兔子。”
“哎呀,那只是化形而已,吾的本体可是巨鲲照拂过的一片绵绵白云,呼风唤雨当不在话下。”小白撕开一条兔肉迫切地塞到了嘴中,只是这兔肉极烫,他呸呸地将它吐了出来,“好烫嘴的兔肉。”
“你且吃慢些。”
叶星怜虽不太明白为何一朵云还要吃烤兔肉,只叮嘱了他一句。
她很快又想起白日里曾见过的那一黑衣少女和白衣公子来,少女眉头一挑,“小白,你如今竟然已经到了能模仿旁人术法的境界了吗,只是未曾想到那黑衣少女竟是个擅毒的修士。”
“唔,吾如今也只能做个表象而已,但身为一朵云可化万物,吾自然能将其术法摸个清楚。”红衣少年慢条斯理地撕下一小块兔肉来递到小酥的嘴边,问她,“小草呀小草,你吃不吃这兔肉。”
“吃。”小酥坐在一根横放的枯枝上,她晃悠着双腿伸出两只手去接,“我要吃,而且我叫小酥不是小草。”
“吾晓得了,小心烫,小草。”
小白笑盈盈地将一小片兔肉递给了小小少女,又用干净的手指弹了下小酥头上的发髻。小小少女吱吱哇哇地叫喊起来,少年闻声一笑,雪白的牙齿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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